第39章 第三十九章(7 / 8)

贾珠想起允禛在课上的涂涂画画,好似的确是画了好几张。他难免好奇,起身走到允禛的桌前,认真看了起来。

在喷火龙这张下面,仍然是龙,这条蜿蜒的龙缠绕在一座……类似是床榻的地方,而一个小人躺在床上,正是被龙包围着的地方。

贾珠默,这画的大概是昨夜发生的事情。

再下一张,却又不尽相同。

这整一张纸,都被彻底涂黑了。

不,不完全是黑的。

在左右的漆黑里,唯独中间有一道狭长的缝隙留着,那里还没被墨水所侵占。

贾珠拿起来仔细端详,好半天,才发现,在那唯一狭长的空白处,画着一个小小的小人。小人蜷缩在中间,不想靠近左边的漆黑,也不想靠近右边的漆黑。

它茫然地躺在狭长的空白处。

贾珠盯着它看了好久,心中难免升起来一种淡淡的悲凉。

他认出来这是哪里。

被彻底涂抹的两块黑色,左边,是承乾宫,右边,是永和宫。

而代表着允禛的小人,正彷徨地站在两宫的夹道上。

贾珠低头将允禛刚才在课上画的东西全部都看了一遍,最终犹豫了一会,将所有的画都收了起来,招来了春华,与她低低说了几句。

春华接过贾珠递来的画,躬身退了出去。

乾清宫内。

康煦帝总觉得今儿眉头直跳,像是有些不对劲。下朝回来之后,皇帝就摁着自己的眉头,对顾问行说道:“今日朝中也没什么大事,却总是叫人心慌。”

顾问行难得听到康煦帝这么问,好笑地欠身,“万岁爷要是这么说,索相闻之,怕是要更加伤心了。”今日朝堂上,康煦帝刚将索相又训斥了一顿。

康煦帝:“朕作甚要在意他是如何想的?”他没好气地说道。

顾问行只希望索额图能明了万岁爷的心思,莫要再辜负了。倘若索相再继续这般下去,纵然是万岁爷,也是容不了他的。

“万岁爷,老奴……”

顾问行的话还未说完,殿外,便有宫人进来回话,“万岁爷,太子爷带着四皇子求见。”

康煦帝:“……”

皇帝捂着脸,挥了挥手,示意叫人进来。

允禛昨夜是在毓庆宫歇息的。

这事,康煦帝早就知道。

只是,允礽将人带来乾清宫,的确是在康煦帝的意料之外。

——更别说是他们两人进来的姿势。

康煦帝单手捂着脸,从指缝看到了这个姿势,幽幽地说道:“保成,你是……夹着禛儿进来的?”皇帝这话,难得显得有些迟疑。

允礽:“这很方便。”太子非常自然地说道。

康煦帝很想叹气,但还是朝着那个被太子一路夹着过来,居然还能一直笑呵呵的允禛招了招手,“下来罢。被你二哥带了一路,难道不难受吗?”

允礽大声逼逼:“阿玛难道不应该心疼我的手吗?”

“你自己乐意。”康煦帝白了他一眼,看向被允礽放下来后踉跄着走了几步的允禛,允禛这一路上,原本的泪意早就消失了,毕竟被人一路带着奔跑的感觉,允禛还是第一回感受到。

“阿玛,禛儿不难受。”允禛高高兴兴地说道。

康煦帝见四皇子哪里都好,这才看向这个叫他头疼不已的太子,“保成,你早晨将人带去读书也就罢了,眼下又来寻朕,可是又惹出了什么麻烦?”

允礽撅嘴,“阿玛眼中,保成难不成就只会惹麻烦?”

康煦帝揉着额角,悠悠地说道:“只会这个词,或许是有些偏颇。可今儿朕这眉头直跳,实在是说不出个不会来。”

允礽拉着允禛走到了康煦帝的边上,一手拍着小四的肩膀,大声说道:“阿玛,保成想要养禛儿!”

彼时,康煦帝正想喝口茶水,闻言,幽幽将茶盏放了回去,幸亏是这口还没吞下,不然怕是得喷出来。

“保成啊,怎么突然有了这新奇的想法?”康煦帝看了他一眼,“这可不是你这小子乐意揽上身的事儿。”

“阿玛怎么说得保成像是个笨蛋?”允礽不满地说道,眉头微蹙,严肃地看着康煦帝。

他倒也不是非得将允禛抢过来,可昨儿皇贵妃派了李嬷嬷过来,的确叫允礽甚是不爽。若是换个别个会说话的宫人也就罢了,阴阳怪气得令人憎恶,太子又怎可能忍得住自己暴娇的脾气?

不过是惦记着殿中还有贾珠,方才收敛罢了。

康煦帝饶有趣味地说道:“皇贵妃是哪儿得罪你这臭小子了?昨儿可都将承乾宫的人都打伤了。”

允礽斜睨了眼抓着他袖子、站在他身后的允禛,再转过头来,便带着隐而不发的薄怒,“皇贵妃娘娘既然不懂得管教自己手底下的宫人,那就别怪孤不懂礼数,不知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