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学不会,没事的时候就捣鼓他自己的机关骰子。高天昊有次开门,见满地的机关兔子、猫狗、彩凤和喜鹊,他都无处落脚,只能站在门口无奈地喊趴在桌上睡着的人:“小少主,醒醒,该你带路去宫里救人了。”
少年才皱着眉头坐起身,满脸没睡好的不耐烦,甩甩衣袖,拉一拉外衣,低头没一会后瞪大了眼,在堆满机关的地面到处找鞋子。
高天昊答应这个孩子的要求办事,也并非完全是因为怕死,而是想见一见他的父亲。
少年说他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短时间内回不来。
高天昊道:“燕国局势如此,你娘和兄姐都在燕都苦撑,他怎么跑了?”
“什么叫跑了?”少年不满地抬头。
高天昊道:“他若是在燕国,也没人敢把六皇子伤成这样了。”
“那些人想对付六皇子,自然得先想办法把我爹支走了。”少年哼道,“等我爹回来的时候,他们全都得死。”
高天昊也信了这话,才在燕都待了半年之久。
可在他离开前,少年的父亲都没有回来。
经过四五个月的私下治疗,六皇子的伤势已有好转,期间高天昊来返燕都王宫,几次有惊无险,但他肯定,少年的阿娘发现了他,却睁只眼闭只眼,偶尔还会帮忙掩护。
直到第五月,六皇子恢复记忆时,燕都传来消息,青阳王爷,南宫家主来了燕都。
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农家圣者燕满风入王宫,寸步不离守着六皇子。
似乎众人都认为,南宫家主是为了六皇子而来。
高天昊对少年说:“燕满风虽受伤未愈,但领头做出表率,燕国的其他九流术士也会跟着行动,暂时不用担心。”
少年却皱着眉头道:“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六皇子伤势快好的时候来,是不是太巧了?”
高天昊道:“南宫明此人心机城府深不可测,燕国变成这样,南宫家功不可没,他此行前来肯定是抱有某种目的。”
他本是个不关心六国纷争,只专注异火秘密的散人,却在和少年相处的时间里,从散人变作了谋士。
高天昊安慰道:“有燕满风在,只要对方来的不是圣者,便不会有大问题。”
坐在他对面,单手支着脑袋,垂眸观察棋盘的少年听后,却抬眼朝高天昊看去,低声说:“燕满风怕他。”
燕满风前半生顺风顺水,遇见南宫明后,人生便只有一个“输”字。
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次次皆是。
燕满风谨慎、强大,可越是这样的人,在经历过数次失败,知晓对手的强大时,会变得越来越谨慎,越来越犹豫,总是回想对手的强大,难以寻出错处,找到破解之法。
南宫明总会在对方刚刚建立信心时,再次给予打击,告诉你,你又一次猜错了,你又一次失败了,你在我这里,什么都做不到。
燕满风行动速度如此之快,是因为他害怕。
高天昊事后回想,觉得少年这么说也没错。
像南宫明这样的人,世上没几个不怕他的。
“若是息壤还在他这,他也不用这么怕南宫明。”高天昊叹道,“听说南宫明的女儿是个平术之人,燕国去了那么多想要夺回息壤的人,怎么全都失败了?”
“去的人越多,南宫明越开心。”少年皱着眉头,将棋盘上的棋子全数收回。
高天昊又看着他道:“你这个年纪能想到这些,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不然你可就是下一个六皇子了。”
少年没答,他当时似乎在沉思别的事情。
青阳南宫家主,对燕国许多人来说,确实是如噩梦一样的存在。
他到燕都,入王宫,仅远远见过六皇子一面,便发现有人偷偷医治六皇子的事。
而南宫明在燕都,等于半个燕国的王。
少年在南宫明下令搜查王都的前一天晚上,就将高天昊送出了燕都。
突然就要走了,高天昊还愣了下,他要等的人还没回来,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否则被牵扯进六国纷争的麻烦里,必死无疑。
那天晚上星夜灿烂,郊外山野绿幽,少年给他指了暗道的路,说:“你走吧,剩下的我自己看着办。”
高天昊说:“你父亲还是没回来。”
少年却一脸无所谓道:“他会回来的。”
“等他回来后,我会转告他,也会让他跟你见一面。”
高天昊惊讶道:“你知道?”
“你总是打听我爹的事,很难不知道啊。”少年摆摆手,先一步转身离去,“这法阵入口一刻钟后就会消失,你抓紧时间,以后有缘再见。”
高天昊喊道:“你不给我留点盘缠吗?!”
少年头也没回道:“我娘扣了我零花钱,我都缺钱花呢,你想办法自己赚啊!”
高天昊气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