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认知中的弗朗西斯,被神抛弃的地方也有蓬勃的生命力,神不爱这片领地上的人民,那么这片领地爱自己的人民、并且比神明爱得更好。
那么他们对神明的信仰换来了什么呢?
换来了代行者掀起的、摧毁他们家园、夺走他们亲友的风暴。
缠着问埃尔弗还走不走的少年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现在像以往一样纠结着疼痛,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但是他头一次想要去探寻在纠结什么。
此时的领主城堡内,早早回到亲卫军营地下监牢的埃尔弗破天荒地带着镣铐走进高墙之后的领主城堡,那个时候伊莱正蹲在玻璃花房内小心翼翼地用木元素催生鸢尾的种子,细小的嫩芽破土而出,一朵蓝紫鸢尾违背自然界的定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柔嫩的花瓣,伊莱的表情却无端透出失望来。
“看来花草是不行。”
他瞄了一眼悬浮在半空中的卡片——[普通功能卡·似乎有某种限制的增产],这张卡片的名字足够直白,于是连卡片说明都没有,伊莱获得了很多张这样的卡,一直没有动用过。系统催促他腾空间催得太紧,现在得了点空闲,伊莱干脆挨着挨着实验过去,想要弄清楚这里的“某种限制”是什么。
悬浮在另一边的文本框上缓缓出现新的一行字——“鸢尾-无法增产”。
为了让宿主使用卡片做到如此地步的系统实在是少,系统透过密密麻麻的代码“看着”把鸢尾折下来送给格瑞的伊莱,又“看”了数据库最中央重重包裹的某份档案。
档案中什么都没有,“伊莱·柯蒂斯·弗朗西斯”几个字依旧飘红。
主神空间出品的、掌管着无数分身的系统已经运转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足够好几个世界从新生到破灭,从来没有因为系统储存空间不足被卡死过,在修真位面的宿主突然抽出一张科技位面的卡之前,系统本体甚至不知道卡池中存在那些内存大到足够让系统停止运转的卡片。在它们意识到了存在隐患的那一刹那,数据库中属于伊莱的档案瞬间加密、一直到连抽卡系统本体和监察系统都不能够查阅的地步。
这就是系统至今仍以本体形式存在于伊莱身边、还愿意为了他跨越世界拓印体系的原因。
总之,伊莱非常特殊。
比修真位面的叛逆宿主更加特殊。
不知道系统到底在思考着些什么的伊莱站起身来,偏过头,埃尔弗已经带着令人迷醉的笑容站在玻璃花房外。这位曾经杀死过两名亲卫军队长的天赋者单手覆在心脏上,轻轻弯腰,行了一个属于奥斯都的礼仪。
伊莱意外地挑了挑眉:埃尔弗就算在亲卫军营地牢中受刑讯也从来都脊背挺直,现在对着他弯腰,似乎又是一个信号。
他干脆推开玻璃花房的门,风铃晃晃荡荡间碰撞出清脆声响,伊莱居高临下地看着埃尔弗的头顶,略带着点奇怪问:“你现在不赶紧思考还有没有什么没有提过的情报、努力获取自由,到领主城堡来做什么?”
“我来向您表达感谢。”
伊莱微微睁大眼睛,下一秒,他笑了出来。
“感谢给外来者提供工作?还是感谢弗朗西斯给了外来者定居弗朗西斯的可能?”伊莱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你恐怕感谢错人了,发布命令和实施命令的是我的父亲和兄长,并不是我。”
埃尔弗挺直脊背,笑容不减:“可是着追根到底是您提议的。”
“提议了就会被施行吗?你去过弗瑞兹临时监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提议吧?”伊莱说,“弗朗西斯的人太少了,我只是想要给弗朗西斯增添一点人口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
埃尔弗不回答,伊莱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弗瑞兹临时监狱中外来者的领袖并不是莱昂对吗?”
埃尔弗一怔,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伊莱,眼中莫名带着几分要灼伤人的激动,伊莱眼睛一眯,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在他的视野中,前几天还面色憔悴的埃尔弗此时精神焕发,看上去竟然和瑞文特偶尔露出的神色有些相似。他听见埃尔弗无奈似地说:“果然瞒不过您。”
统子,伊莱维持着表情管理,心中疯狂刷屏:我怎么觉得埃尔弗看上去不太对劲?
系统无情道:[这并非系统业务范围,无法为宿主提供答案。]
伊莱和系统在大脑里你来我往,放在埃尔弗眼中这就是伊莱在面无表情地审视他,他想:太像了,和壁画上那个花海中的青年太像了。
身边的黑甲卫兵已经做出了催促的动作,伊莱最后看了埃尔弗一眼,决定先把怎么看都不对的埃尔弗“搁置一下”,干脆转过身去准备试验下一种植物。
然而这时埃尔弗说:“我还想要最后问您一个问题。”
伊莱没有耐心了,干脆回过头,眼神清凌凌的,他望着埃尔弗说:“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呢?”
“是‘一切都是教堂的错,神明高高在上,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