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骨(2 / 2)

,但两人之间总有点羁绊和感情在,却没想到,他原来根本不想让她活着。

辛眉突然很好奇:“江千岭,你当时是什么心情?听着我一遍遍喊你的名字,听着我的指甲划过棺盖,听着我的气息一点点消失,你是在开心吗?”

“别说了。”江千岭的声音有些发颤。

辛眉语气淡淡,听不出一丝情绪,可每句话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切割他的心脏,让他透不过气。

“你明明知道我最怕这种死法了,为什么不换一个,哪怕你亲手捅我一刀呢。”辛眉今天话多得出奇,死活不肯闭嘴:“不过我该谢谢你和你妹妹的,不然我爹娘也不能团圆。”

“求求你,别说了。”江千岭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停下脚步,将人紧紧拥在怀里,一句道歉随着晚风传入辛眉的耳朵:“对不起,不会了。”

不会让江千璟再次伤害到你,不会再一次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

辛眉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再开口。

这句话,她曾在他嘴里听到过的。

她想起了两年前的南桥村的那个晚上。

辛眉从小父亲不再身边,村里同龄的孩子见她没人撑腰总欺负她,尤其是一个叫金宝的男孩从小爱捉弄她。

金宝小时候剪她头发,烧她衣服,长大后却忽然对她说,他是因为喜欢她才从小爱和她玩闹。

辛眉哪里会信他的话,更不会喜欢他。

可金宝却铁了心要娶她,那日他请了媒婆去辛眉家提亲,却被辛眉一口拒绝。他气不过,趁辛眉一人在家时将人掳了回去。

金宝一开始还是好言相劝,后来见辛眉就是不同意,瞪着眼睛问道:“辛眉,你是不是喜欢上你捡来的那个野男人了,所以不肯跟我成亲?”

辛眉道:“我是喜欢他不错,但是不论有没有他,我都不会跟你成亲。”

“你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金宝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我今天就和你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辛眉被他的不要脸所震惊,但仍旧梗着脖子嘴硬道:“你以为他是你这种无耻之徒吗?就算你今天真把我怎么样了,你信不信,他照样娶我。不仅如此,他还会把你的头割下来挂在杏子林里,让鸟把你的血肉啄干净。”

以辛眉对金宝的了解,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胆子却不大,只敢做点小恶,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

果然,听她提起淮生,金宝心里打了退堂鼓,那少年长得英俊斯文,打起架来下手极狠,全村人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金宝心里有了退意,但又怕让辛眉看不起,就想给她个教训。

他把辛眉绑起来,关进了一只半人大的小木箱里,那只木箱是他母亲用来放衣裳的,他母亲讲究,为了防止衣裳被老鼠咬坏,因此打得十分牢固,没留一丝缝隙。

金宝为了让辛眉知道他的厉害,打算等辛眉求饶再放她出来,谁知辛眉久久不松口,他便在门口呼呼大睡起来,任凭辛眉在里面如何喊叫都没能将他唤醒。

箱子里狭小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辛眉蜷着身子躺在其中,连转身都做不到。不一会儿她便大汗淋漓,奄奄一息。

直到她听到了江千岭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缕光亮,箱子被打开,江千岭就站在那道光亮里焦急地看着她。

看见江千岭的脸,辛眉鼻子一酸,抱着他哇哇大哭。

江千岭将人抱出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抚着她。直到她情绪平稳下来,江千岭才抱起她走进夜色中。

辛眉死死攀着他的脖子不敢放开,她抽着鼻子对江千岭道:“淮生,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要死在这里了。”

江千岭心疼地拥紧怀中的人:对不起,不会了,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我该说你的记性是好还是不好?”想起当夜的事,辛眉轻笑出声:“江千岭,对你而言,失忆时的话可以不作数,失忆时的爱也可以不作数是吗?”

“对不起。”

辛眉不想再听他的道歉,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见她沉沉睡去,江千岭忽然转头看向身后的树林。

林子里,一匹高头大马悠悠地踱着步跟在两人身后,马上坐着的是宣平侯世子和一袭大红嫁衣的香兰。

沈泊舟见江千岭看向自己,对他挥了挥手,江千岭瞥了他一眼,消失在了夜风中。

“看起来我二哥和辛眉感情很不错嘛。”他笑嘻嘻地跟香兰说话,香兰被他点了哑穴,发不出声,只能恨恨地瞪了这纨绔公子一眼。

距两人不远的树枝上,云抚晃悠着脚坐在树枝上:“看不出来啊,阿眉不但会杀人,还会诛心呢,江千岭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站在她旁边的云揽摇着扇子,看向策马而去的两人,幽幽道:“我看,他又要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