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生目光灼灼, 写满了关切。
颓不流移开视线,摇头:“没有。”
“是不是永保胜不让你解约?”灰霁却追了过来,执拗道, “还是他临时反悔了?或者用别的手段威胁你?”
颓不流习惯了充当保护者角色, 还从从别人那里接受过这种维护。
他有些好奇地抬起头, 问:“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灰霁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我担心你!”
担心?
这种陌生的感情令他有些新奇,颓不流认真地看了灰霁几秒,这才缓缓说道:“不用你担心。”
灰霁越发确定他遇到了麻烦:“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颓不流没说话,灰霁又继续道:“我积累了一些钱,足够付你的违约金。”
“不用,”颓不流终于开口,“我自有解决办法。”
灰霁沉着脸,明显没有把这话听进去。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颓不流抬头看向灰霁眼睛, 一字一句道, “我的确遇到了麻烦, 但我有解决办法, 你不要随便插手。”
他这话说得太过坚决, 几乎没有丝毫商量的可能。
灰霁仿佛泄气的皮球, 缓缓垂下了眼。
他早知道颓不流不会轻易依赖别人, 但没想到到如今, 竟然还不愿意相信他。
“尤其不要背着我, 替我支付违约金。”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颓不流严肃道。
“知道了,”灰霁声音失落下来,他低着头,像是一只失落的小狗, “你不让,我就不做。”
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颓不流心中一软,伸手揉了揉灰霁脑袋:“听话。”
“哦。”灰霁声音闷闷的,但不再有之前的失落。他弯起眼睛,用脑袋主动蹭了蹭颓不流掌心。
“不是针对你,主要是那样太便宜永保胜了。”颓不流收回手,眼神跟着冷了下来,“他不配从我们这里拿到一分钱。”
……
饭后,颓不流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那边似乎防备心很高,过了好几秒才说:“你之前的提议还算数吗?”
“李星北。”颓不流并不意外,他早猜到李星北会重新找到他。只是他没想到,李星北这次用了一个陌生号码。
“是我,”他听起来似乎有些着急,又问,“我想和你面谈。”
颓不流:“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颓不流想了想,说:“我在灰霁公寓,可以去你家。”
两套公寓挨着,距离很近。
“不行,家里不方便,”李星北摇头,“我来找你吧。”
颓不流不可能让李星北来灰霁家,他给出了自己家里的地址,让李星北先过去。
随后,颓不流告别灰霁开车回家。下车后他没看到人,给李星北打了个电话。
“这边。”电话被挂断,一个人影从树丛背后走出。他大半个身体都躲在黑暗中,全副武装,遮得严严实实。
颓不流点点头,把人领进了屋。
直到进入客厅,李星北都没有取下帽子口罩,他警惕地环视客厅一圈,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靠着后背。
颓不流:“你想好了?”
李星北看着颓不流,表情很认真:“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先问你。”
“你说。”
“听说你和公司续约了,”李星北看向颓不流眼睛,小心谨慎地试探,“你为什么要继续留在优优娱乐?”
颓不流挑了挑眉:“你是以什么立场问我这个问题?”
李星北顿了顿,严肃道:“我的立场保持不变。”
颓不流没有瞒他:“永保胜威胁我,我不得不留下。”
这话令李星北沉默起来,过了好久,他才重新抬起头,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之前让我想好了再过来找你,现在我想好了。”
李星北走到灯光下,当着颓不流的面取下了身上的帽子、墨镜、口罩。
灯光下方是一张变了形的脸,原本英俊的脸颊高高肿起,他额头带着伤口,嘴角也破了皮,一副惨遭虐待的模样。
李星北却并未就此停下,他继续脱下外套,解开衬衫扣子,结实的后背上布满了红痕,每一条都排列得整整齐齐,不是有经验的人,根本留不下这么规整的痕迹。
颓不流瞳孔微缩。
“李异用鞭子抽的。”
李星北说完,无视颓不流脸上惊讶的表情,捡起衣服穿上,若无其事道:“看出来了吗?李异他家暴我。早些年还会会留下明显痕迹,但我出道后他就不敢了,他只是用皮鞭抽我。这样最多只留下一些红痕,没多久就消散了。”
颓不流目光上移:“那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