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武周 第 一个视频 (三) 算计……(2 / 4)

的唯有皇帝为施行的弊政,那就好办得太多了。

不就是要治平天下的明君么?朕也可以治平天下,朕也可以做明君!

——不过,朕固然有做明君的意愿,也有做明君的心气,无奈只是欠缺了一点小小的天命。想来,上苍既然特意降下警示,痛心疾首于朕种种的过失,总不能高站干岸之上,看着朕被这小小的天命阻碍,天下黔首被这小小的天命阻碍吧?

只能说皇帝就是皇帝,无论哪一朝哪一代的厉害皇帝,在甩锅与道德绑架上都是无师自通,且水平高妙绝伦——只要天幕还对九州万方的芸芸黎庶有一丝一毫的挂念,那就不得不硬吃上女皇这一记道德绑架,轻易挣脱不得。

上苍怎么了?上苍朕也敢算计一次!

但这算计委实是戳中了天幕的软肋。以至于瞬间竟将它干沉默了下去。光幕虽然纹丝不动,内置的思考回路却在疯狂运转——以高宗朝二十余年的治功而言,女皇的确有做明君的水平;而明君,尤其是盛世的明君,则意味着源源不断的历史偏差值,一个可以持续榨取的金矿。但设若——设若女皇口是心非……

似乎窥察出了上苍的心意,皇帝平静补上了一句:

“——若朕有违此言,揽权而戕民者,则独夫民贼,人人可诛,天厌之,天厌之!“

朕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担保,足够取信于上苍了么?

天幕彩光起伏不定,终于浮出了一行大字:

【请兑换您的历史偏差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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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算计虽然竭尽心力,但实则不过是往来间寥寥数语的问答而已。这区区片刻之中,殿内众人仍旧沉浸于天幕与皇帝的接连暴论,茫然而不知所措;唯有上官婉儿谨慎跪伏,心下却惊恐得犹如擂鼓,已然意识到了这言辞往来下的暗流:皇帝虽然巧舌如簧,精心算计了高不可测的上苍,但也不得不吐出了大量难以示人的密辛——上天与皇帝之间的交易,这是臣子可以细听的么?

当然,殿中女官大都是武皇一手拔擢的心腹,生死祸福都掌握在皇权之手;而今皇帝又口口声声要凹明君的人设,大概不会痛下杀手。但除女官宫人之外,御榻下还跪着一个魏王!

以武承嗣的权势,地位,更重要的是以他的脑子,知道这么多密辛之后,又会搞出什么大活出来?!

显然,皇帝是绝不能容忍这种风险的。万一处置魏王时不小心被牵涉在内,这乐子可就实在大得无可言喻了。

思虑至此,上官才人额头冷汗涔涔,尽皆淌入地毯之中。

当然,女皇还没有功夫搭理小小一个才人的惶恐。她目不转睛的凝视天幕,调出了“偏差值”的细节。

总的来说,天幕还是厚道的,考虑到女皇在高宗朝常务副皇帝的地位,将麟德二年以后的功业按比例折算了过来,积累还颇为丰厚。只不过,这笔丰厚的积累在登基之后迅速开始了削减——女皇自己的失策不算,她任命的那些亲戚男宠才是减分的重灾区。而且点开细目一看,除迫害大臣大行贿赂等女皇默许的操作之外,还有不少强夺民田、圈占庄园、掠买奴隶的劣迹,算是替女皇把京中平民到世家得罪了个干净。

……行吧,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关陇世家会抵制朝廷募兵,坚决站位李唐了。

比猪队友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一头猪闯祸的同时还高调声称它是你的队友。

女皇嘴角抽搐,终于划出了天幕为她所推荐的“天命”:

《唐中期农耕区气候及灾异综述》

对以农耕为生的华夏文明而言,什么祥瑞异像都只不过是虚妄,唯有切实影响耕作的气候与雨水,才是确凿无疑的昭昭天命。如若皇帝真能预知灾异及气候的变迁,那无异于变握住了关中关东河北河南所有农耕区大小世家的命脉,只要善加利用,足以奠定执政的根基。

天下人心或许思念李唐,但只要有切实利益满足他们的胃口,合法性上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只要,只要女皇不再刺激关中关外豪强世家的底线,能够继续保持朝堂的平衡,那么她的权力便将从此稳如泰山,再也不会有代唐以来,那种如烈火隐伏,时刻便会地动山摇的非议与叛乱。

……毕竟,思念李唐,不过是思念李唐稳定的利益秩序而已。

自然,以天幕的脾性,这样对症下药的救时之法,要价也高到离谱,以女皇而今的偏差值来说,就连看一看目录都是奢望。

当然,以圣神皇帝数十年百折不挠由才人而登临帝位的毅力而言,只要有了确切的目标,其余都不再会是什么难题。再说,天幕似乎将诛杀奸佞也算作了赚取偏差值的项目。那么,到必要的时候,不妨用一用那些早就被安排背锅的人……

皇帝似有意似无意的瞥了武承嗣一眼,款款回身坐上御榻,稍微整理华服之后,抬手召唤上官婉儿:

“预备纸墨,为朕草拟旨意。”

上官婉儿赶紧起身,快步趋至大殿左侧陈设的几案,抬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