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2 / 2)

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许清徽也感觉到很疲惫了,正准备打个盹,突然发现沈怀川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手握成拳,身体紧绷。

“沈怀川?”许清徽小声喊了他一声。

看这情况,很可能是梦魇了,许清徽犹豫着要不要推醒他,沈怀川却突然循声抓住了她的手,拽得生紧。

“沈怀川!”许清徽惊呼出声,“你拽疼我了!”

梦中的沈怀川许是听见了许清徽的惊呼,稍稍放松了些,却仍旧没有松开。他抓着许清徽的手,像一个害怕被丢弃的孩子。

许清徽不知道他是梦见了什么,但应该是些不好的事情,于是温言出声,小声安抚着沈怀川。

手被拽紧了挣不开,便随他去了。

不知道过了过久,许清徽靠着床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许清徽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床单被褥早已换了新的,而沈怀川并不在屋内。

手上先前被沈怀川紧抓过的地方应该是被敷过了,不痛但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色。

沈怀川这一觉睡得很沉,出门后才发现已经到中午了。

今天也是个大晴天,一丝风都没有,颇为闷热。

“姑娘你醒了!”

见她出来,大婶热情地过来同她打招呼。

其他人都称呼大婶为江婶儿,江婶儿和儿子江星负责偏堂这里的日杂,也住在这里。

“昨晚照顾你家相公累坏了吧,你俩感情可真是好。”

“昨夜麻烦婶子了。”

许清徽为昨夜半夜还喊起江婶儿致歉与道谢。

同时因江婶儿自然地说出“相公”两个字而感到一丝恍惚,她好像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会与她有何关系。

江婶儿招呼着许清徽带她去了厨房,边走边跟许清徽讲,沈怀川中午的时候就出门了,走前同她要了新的被褥,说让许清徽睡觉、不要打扰,还嘱咐厨房留了粥食。

许清徽吃着温热的粥,这说是粥,里面却放了大量野菜。

江婶儿热心地解释,今年年节不好,粮食得紧着吃。

他们在山上,别的没有,野菜却很多,所以困难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下午打了野味,明天炖汤。

“我们整个寨子呀都是这样,年节不好,能省一点是一点,姑娘莫见怪。”

许清徽倒没觉得有什么,她不怎么挑食,能吃就行。

“整个寨子?贺老大也是这样吗?”

许清徽咽下嘴里有些苦和涩的野菜,问道。她会想起来昨天贺善招待他们那顿饭确实也挺简朴。

“这就是贺大当家的第一个这么做的,不然下面这些人,哪能甘愿天天吃野菜。”

没想到贺善竟还是这么有担当的一个人。但是山贼的生活,确实是许清徽没有想象到的清苦。

“我们算好的了,至少还有口吃的。听说下面很多村子,很多人早就饿死了。”

江婶儿叹了口气。

“饿死?”

许清徽有些吃惊,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这种事了。

“是啊,今年雨下得太多了,今年春天种下的稻子,没能结出多少穗,不少还被水淹了。之前的很多陈粮也都烂了。”

许清徽听明白了,这是由洪涝引发的饥荒。

“官府不管吗?”

“哈,那些狗官,不从我们老百姓嘴里夺粮就谢天谢地了。”

提到官府,江婶儿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甚至是痛恨。

看来这个地方的吏治,实在是不怎么样。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吏治清明,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做了山贼。

许清徽突然想起来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诗句:

“一尺二尺水头缩,千家万家父老哭”。

史书上寥寥两笔,却是这个时代里千家万家百姓锥心泣血的现实。

许清徽突然觉得,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顺便为他们做些什么吧。

吃完后许清徽帮着江婶儿洗了碗,趁着天色还早,她同江婶儿提出了想去寨子里种水稻的田里看看的想法。

江婶儿虽然不解,却还是带着许清徽去了。

许清徽穿越前已读到了地质学博士,在学习和研究上,多多少少都会涉及到农学的知识。

而从昨日她闲逛时看见的水稻种植情况来看,她积累的这些知识应该可以帮到寨子里的水稻种植。

路上碰到了不少在寨子里居住的山贼,若不是知道这是山贼窝,许清徽会误以为自己在古代某个村庄里。

寨子里山贼的生活状态实在和她想象中的山贼生活太不一样,这里倒是像与外人间隔的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