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雪然和离是一桩好事,我喜欢雪然,为何要参与?冰蕊,你不想让她和离,也是因为我?”
冰蕊摇头,“小姐不肯和离。我对少爷没有那种心思。”
“没有那种心思?哪种心思?”盛鸿渐轻蔑笑了笑,“最近也不怎么给我写信了。还以为我们两个是各取所需。”
冰蕊再摇头,“奴婢不敢。只是尽心尽力侍奉主子,也不敢找您取什么报酬。”
“这几天出阁讲学累得够呛,瞧瞧我这黑眼圈,你都不说几句体己的话,哪像以前。”盛鸿渐夸张说着,想引起冰蕊注意,可冰蕊偏偏反应冷淡,装听不见。
人的本质就是如此,以前追逐在你身后,看都不会看一眼,一旦她走了,总觉得缺失了一块。盛鸿渐便是如此,恨不得拿着一把剑立刻坐地贩剑。
冰蕊实话实说:“少爷看着也不像受了多少苦,脸比入宫前圆润了。”
盛鸿渐深深呼气,“你刚刚说请我去救雪然,这就是你的态度?”
“多有得罪,”冰蕊立马软下语气,“少爷,我的事放到后面,再说您不是喜欢小姐吗?”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可你是鱼还是熊掌?”盛鸿渐手指轻轻蹭过冰蕊脸颊。
“少爷,请您自重,您答应栀子小姐,不会再纳妾。”冰蕊提醒。
以前盛鸿渐在信里对她提及这点,委婉拒绝过她的心意,奈何自己执迷不悟,直到后来听到盛鸿渐对雪然的爱慕。
盛鸿渐朗声而笑,仿佛冰蕊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纳妾?你怎么可能。”
委屈与羞辱冲上心头,冰蕊眼眶湿润,喉咙哑然失声,泪水将要落下,她背过身子,抬头仰天,收治泪水,缓缓走向门口。
见冰蕊将离,盛鸿渐心头郁郁,拽拉冰蕊胳膊,将她转向自己,问道:“你当真喜欢我?”
盛鸿渐手足无措,周围没有一个女子真心喜欢他,哪怕外人看来两情相悦的周栀子,他原以为冰蕊也只图谋他的家财和地位。
冰蕊两行清泪流下,挣了挣盛鸿渐的胳膊,但盛鸿渐牢牢抓着,没有丝毫松懈,“你先说清楚。”
门外传来响亮脚步,守卫阻止来人,那人却不管不顾,用力砸开书房大门。
冰蕊回头一望,是在澜江县邂逅的萧烬,自那别过后再无相见。
萧烬严词斥责:“太子殿下,书房乃是修习四书五经之地,还请克己复礼,以免丢失皇威仪。”
盛鸿渐松开手掌,冰蕊立刻套出,躲在萧烬身后。
萧烬看一眼盛鸿渐,又道:“今日太子实在不成体统,臣实无心情履职,望今日太子在这里好好反思,明日再谈功课。”
说罢,萧烬带着冰蕊离开东宫,萧烬也没有询问冰蕊和盛鸿渐刚才发生了什么,更没有问她和盛鸿渐的关系,只陪着冰蕊一步步走出皇宫。
冰蕊出了宫门,先开口问:“萧先生不是辞官了,怎么会在这里?”
一说起来,萧烬闭了闭眼睛,气不打一出,“还不是连长晋。他辞去太子少师一职,课少师一职空缺,我被他举荐上去了,举例的还是我在勤劳致富会教书的事,非说我深受广大群众喜爱。”
萧烬可是厌绝官场的乌糟事,根本无心做官,但圣旨都到眼前了,他走都走不掉,走不掉只好硬着头皮上。
冰蕊一听破涕为笑,安慰道:“好歹是教个人,不是教猫。”
“冰蕊姑娘笑了就好。”萧烬道。
*
周栀子夜晚不见盛鸿渐回屋,问过婢女才知下午在书房里发生的事,盛鸿渐躲在书房里反思。
书房纸窗仍仍亮着,周栀子走进书房,旋即吹熄热烈燃烧的蜡烛,
房间里陷入黑暗,大门敞开,明月倾泻银光,周栀子站在光下,催促道:“盛鸿渐,别在这里点灯熬油。当这里是盛家?皇宫的钱花得可都是老百姓的钱。”
盛鸿渐抬头,慢慢地走出房间,站在周栀子旁边,问她:“栀子,你可曾喜欢过我?”
“我们两个比雪然成婚还早,说这个干什么。”周栀子只觉得盛鸿渐矫情。
盛鸿渐苦涩地笑。
周栀子问婢女要来披肩,丢给盛鸿渐,说道:“拿着。”又说道:“最近两年冬天冷,回头再冻病了。”
盛鸿渐接过披肩,自己套在身上,两人朝寝殿走去,盛鸿渐忽而发问,“被人喜欢是什么样子?”
“你今天可真够别扭。”周栀子停下脚步,替他紧了紧披肩,“还有疑问?”
“嗯。”盛鸿渐应道,“我不懂。”
回到寝殿,周栀子想起方才的话题,说道:“你都没有对谁付出过喜欢,又怎知被人喜欢是什么样。”
盛鸿渐低头想了想,忽而商量:“过几日出兵把雪然从庙里救出,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