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他的字很漂亮且遒劲,写得格外简单,只填了个姓名,大概又觉得太敷衍,在最喜欢的花上,随手写下“向日葵”三个字。
很久以后,久到尤枝和谢承礼在一起后发现他根本不喜欢向日葵,久到尤枝已经真的喜欢上了向日葵后,才隐约想起,那天,有人送给苏老师两支向日葵,苏老师随手插在了客厅的花瓶中。
而谢承礼,大概是在客厅写同学录时,随意瞥到了那两支向日葵而已。
闹钟声突然响起,梦也戛然而止。
尤枝睁开眼,眼神有片刻的迷茫,却很快清醒过来,给自己做了早餐便直接去了公司。
这几天不只是许冰回了总部,还有几个管理层的上司也都跟着去了,幸好电影庆典已经忙完,大家可以轻松几天。
周四这天,尤枝和王姐接到了个专访任务。
两个多月前的一部小成本纯爱电影,因为前段时间没有竞片上映,竟然拿下了近八亿的票房。
尤枝之前就预约过电影导演、演员以及幕后工作人员的专访,对方一直在忙,这次却不知怎么,竟然主动联系了台里。
尤枝和王姐还有团队的几个人当天下午就一块去了采访地点。
这次的专访异常顺利,电影相关人员都很配合,采访氛围很好。
夜幕降临时,对方的负责人拦下了正要离开的尤枝几人,笑着说:“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团队刚好要小聚一下,几位不嫌弃的话,就也一块来吧?”
尤枝一时觉得有些莫名,但看团队其他人因为和明星同聚会的缘故,满眼的兴奋与跃跃欲试,也不好意思说出回绝的话,只能跟在王姐身边。
负责人派了专人开车送几人去到一家会员制的俱乐部,尤枝跟在负责人身后,越朝包厢走,越觉得心中隐隐不安。
当包厢门打开,看见堪比宴厅的包厢另一端牌桌上的谢承礼、程意几人时,尤枝突然记起这部纯爱电影的投资人,正是谢承礼的朋友,而他正坐在谢承礼的左手边。
果然,拒绝了又怎么样?
对方不过稍稍用点手段,还是得乖乖出现。
尤枝只觉得有些烦躁,她已经很努力地开始新的生活了……
“导演带来几个面生的来啊,”程意调侃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承礼,你觉得呢?”
谢承礼眉眼漠然,扔出一张牌后才随意扫了眼来人,随后定在了某处几秒钟,察觉到对方避开他的视线后,瞳仁深了深,收回视线,看向程意。
程意对他挑了挑眉。
接下来的时间,谢承礼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程意乘胜追击,竟然真的赢了一轮。
程意得意地将谢承礼面前的筹码拿了过来,而后慢悠悠地站起身,煞有介事地说:“赢了就不想玩了,真奇怪,”说着看了眼沙发那边,“大家有会玩牌的吗?麻烦先代代我?”
尤枝正躲在沙发的角落里,不想被同事知道她认识那些与她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听见程意的话,更是低下头,朝王姐身后避了避。
天不遂人愿,程意还是走到尤枝跟前,故作惊喜:“尤……记者,我在锦市的时候见过你。”
尤枝身子一僵,不用抬头都能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最终只能硬着头皮抬头,勉强地笑笑:“程先生。”
“我在这边也没什么熟人,尤记者代代我吧,”程意对尤枝爽朗地笑笑,又看向王姐,“这位姐姐,能放人吗?”
王姐知道尤枝是锦市总部那边来的,也只当尤枝采访过眼前的人,见对方没有恶意,自然点头。
尤枝抿了抿唇,看向牌桌时一眼便迎上了谢承礼看过来的目光,她顿了下,心里莫名的有些生气。
看程意现在的态度,分明还当她和谢承礼是以前那样的关系。
谢承礼明明可以告诉程意,他们早就不是之前的关系了,顶多算是朋友。
可这么多人看着,她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满眼不自在地挪到牌桌旁。
程意为她拉开座位:“尤记者放心玩,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他瞥了眼左边,笑了两声打着哈哈,“也算我的。”
尤枝如坐针毡地坐在牌桌旁,身子紧绷着,目不斜视。
服务生负责发牌,尤枝也只凭着自己的那点入不了门的牌技,随意地打着,一心只想着输了后就顺势离开牌桌。
可每一次在她随手丢牌时,上家的牌总会刚好是她少的那张。
尤枝控制着自己不朝谢承礼的方向看,牌桌的其他两位却隐约看出了端倪,看了看不久前还出手快准狠的谢先生,又看向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尤枝,默契地让了牌。
第一局尤枝居然赢了。
多来了几局后,就连围观的人也看出不对时,尤枝再受不了地转头看向谢承礼。
她以为经过那天他摔门离开后,两个人就该默契地维持着表面朋友的关系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