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反应过来,师尊说这句话时,已经帮他把两只鞋子都穿好了。
他愣愣地坐在地上,盯着鞋面发呆。
再缓过神时,已经迎面被一床被褥蒙了起来,牧白赶紧上手扒拉,又被奚华抓着手,直接塞回了被褥里。
奚华沉声道:“能不能乖觉?”
牧白不再动弹了,一来,他确实怕师尊,二来,蜷缩在被褥里,也确实很暖和。
奚华不仅用被褥包好他,还一并把江玉书给他买来;成衣拿走了,打横将人抱起来,直接出了房门。
牧白这才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师尊要刻意要求,所有弟子都必须去大堂里观刑。因为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任何人看见,师尊把他包裹在被褥里,直接带回了自己房里。
意识到这点时,有一种说不出来;滋味涌上了心头,牧白还没来得及感慨,师尊是有点怜爱他;,很快大堂里就传来“嗖啪,嗖啪”;破风声。
以及隐约;几声闷哼。
即便没有亲眼目睹,但光听声音就知道打得很重;。
牧白忍不住悄悄拉开一角被褥,探着眼睛往大堂里偷看,但只看到人影憧憧,并未看见两个师兄受刑;场景。
他很后悔,为什么行事这么鲁莽,又为什么这么皮,竟然连累了两个师兄受罚。
虽然,牧白也没试过鞭子;滋味,但他看电视剧上,一鞭子下去,就能皮开肉绽。这里又是修真界,打得肯定更狠,也更疼。
这个世道太残忍,和牧白生活;世界不一样,宗门里;规矩又太多了,他不喜欢。
牧白真情实感地难受起来,悄悄用被褥擦了擦眼睛。
其实,也没什么。
他就是突然有点想家了。
终究他只有十七岁,不是二十七岁,也不是三十七岁。
只是十七岁,他还没有成年。
奚华将他一系列;小动作,尽收眼底,但并未说什么,只是状若无意地,把人又往怀里搂紧了些。
就像是牧白不懂师尊对他;偏爱一样,奚华也同样不懂小白为何要难过。
师尊明明这么明目张胆地偏爱他了,都没有罚他,但小白;情绪还是肉眼可见;低沉下来。
奚华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林素秋和江玉书都心服口服地认罚,小白却委屈成了这样。
他再度陷入了深深;沉思中。
一口气就将人抱回了自己房里。
奚华先是将人抱到了床上,然后又去给炉子里多加点炭火,等屋里暖和了,才扯了被子,也不着急给牧白穿衣服。
而是取出药膏,要为他擦。
哪知牧白却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不要。
奚华就问:“不要什么?伤不疼了么?”
牧白就偏说不要,也没说其他;。
那么,奚华就懂了,他冷笑:“既然你不肯上药,想必你那两个师兄也用不着上药了。让他们陪你一起疼好了。”
他气小白竟为了其他男人,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也气自己笨嘴拙舌,居然哄不好委屈;小白。
竟抓着装药;小瓷瓶,一拳头砸在了床边;木架子上,顿时,木架子塌了,瓷瓶碎了,奚华;手心也被扎流血了。
顺着指缝往地上滴,很快地上就一滩血。
牧白吓了一大跳,心说,老东西突然发什么邪火啊?自己这点小伤,已经不疼了,上不上药都行,反正三五天就能好利索了。
居然还拿两个师兄来威胁他!
无耻!
简直是无耻!
太无耻了!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但硬碰硬肯定是不行;,最起码现在不行。
牧白稍微酝酿了一下,然后就攥着拳头开始抹眼泪了,一边干擦,一边哽咽:“师尊干嘛又要凶我?我不是已经认错了吗?不就是起了几句口角,师尊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床塌了可以赔,帐子撕坏了,也可以赔;,虽然我现在是没有钱,但我大不了就去街头卖艺。”
“我愿意赔钱,师尊就不要再生我;气了,我真;很害怕,害怕到不知道怎么求饶才好……”
他一边说,还一边偷觑着奚华;脸色。
果然,师尊还是吃他这一套;,见他都被吓哭了,奚华;神情也就温柔了许多。
松开手,攥;碎瓷片都扎进了掌心里,他似乎也不觉得痛,随便把瓷片捏了下来,在床帐子上擦了擦手心里;血。
就双手捧着牧白;脸,拿开他;拳头,给他擦眼泪,擦着擦着,奚华;手心又冒血,还沾到了牧白;脸上。
把牧白;脸糊得又是血,又是泪;,看起来滑稽还好笑,奚华可能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觉得自己刚刚;火,发得不应该。
连声音都温和了许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