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坐在椅子上,背挺得很直。路易站在他身后,另一只手也搭上了琴酒的肩膀。
脖子被冰冷却柔软的皮肤贴上的瞬间,琴酒握紧了拳。
他的一只手被路易抓住没办法动,另一只手搭在桌上,把餐盘底下垫着的桌布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路易的鼻尖抵在琴酒的大动脉上,他想要寻找自己上次在琴酒脖子上咬出的牙印,但是并没有找到。
他想起来了,上一次他是从正面开始咬的,所以是在琴酒的左边脖子上,这一次他从背面咬,上一次的齿痕应该在另一侧。
于是他用远端的手去触摸琴酒的脖子,摸到了还没有痊愈,和其他的皮肤相比触感不同的那两个小孔。
就像所有的野兽一样,路易发现自己标记地盘的痕迹还在的时候心情很好,他满意地微微点头,鼻尖在琴酒的皮肤上轻轻蹭过。
他呼出的气体喷在琴酒的脖子上,琴酒原本因为路易过于靠近而汗毛倒竖、身体发冷,这下对于比正常温度偏高的空气的感觉更加清晰了。
这样的野兽,明明连体温都比正常人要低,心跳也比正常人慢那么多,但是竟然还会呼吸吗?
琴酒胡思乱想着一些危险的东西。
路易自称是原教旨主义吸血鬼,最原教旨的吸血鬼应该惧怕阳光、惧怕大蒜、惧怕圣水十字架。
但是就琴酒目前观察到的来看,路易不怕阳光,刚才琴酒吃的牛排里面他尝出了牛肉用带蒜的调料腌制过,乌丸莲耶的上周约路易见面的庄园里有十字架型的装饰。
这些东西应该都不能伤害他。
有些传说里说吸血鬼是人死掉以后才变成吸血鬼的,可是路易需要呼吸,有心跳。
那如果把他的心挖出来,或者把他封闭到一个没有空气的真空环境里,比如找个水泥柱子把路易埋起来,这样可以杀死他吗?
琴酒一边想着杀死吸血鬼的一百种方法,一边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桌上的酒瓶子上。
他感觉到路易在蹭他的同时一边用手摸索着自己的指关节,杀手的直觉也让他感觉到了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在逼近自己的脖子。
琴酒的感觉很准,路易尖锐的虎牙与他的皮肤接触,轻轻一用力便刺破了他的皮肤。
琴酒终于还是没有完全忍住,他抓住桌布的拳头移动了一下位置,一不小心把餐盘给带到了地上。
上面摆了一些没切开的水果的餐盘掉落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很响的声音,但是圆形的水果顺着地毯咕噜咕噜滚了两圈,最终还是落在了木质地板上。
琴酒有些惊愕的转过头,路易并没有咬他的脖子,而是拉着一直被他摁住的那只手,将他的袖子向下推了一些,在他的手腕上咬出了齿痕。
路易就在离他的颈动脉很近的地方,甚至他的脸颊还贴着琴酒的脖子,琴酒的银发还有一缕搭在路易的脖子上,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但路易选择了咬手腕。
虽然血液的流失速度是相同的,但手腕失血的感觉比脖子失血要好一点,可能是心理作用。
路易专心地进食,对于好吃的东西,他一向品尝的很认真。
这是对食物的尊重。
不一会儿,路易就用餐完毕了。
比起其他的同族,他对于血的需求量很少,他周期性吸血更多的是因为馋了,而不是因为饿了。
路易装模作样地在琴酒手腕上吸过血后的创口上舔了舔,假装是用吸血鬼的唾液在加速血液的凝固,实际上悄悄丢了一个吸血鬼常用的用于停止流血的小能力。
等看到琴酒手腕上很明显的两个红色的“痣”停止继续流血了,路易满意了。
他保持着原本姿势没怎么动,把嘴唇贴到了琴酒的耳边,轻轻说道:“多谢款待。”
琴酒又握紧了拳,额头上几乎要冒出青筋来了,但是路易在侧面根本没看见。
路易想了想自己以前认识的一些朋友是怎么哄猎物的,从记忆里挖掘出来那些片段以后,便开始熟练地运用:“前几天是我不好,太过冲动冒犯你了,都是因为你的味道太迷人了,让我难以自控。”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想你一样的人类,你的味道真特别,就算在人群中我也第一眼就发现了你……”路易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在人群中见到过琴酒,于是他卡壳了。
琴酒终于忍不住了,愤怒地推开了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