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时候养父母去世了,他们没吓过我。”
兰苕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伸手,像昨天她对自己做的那样,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有用的,你看你现在不抽动了。”风惊绿指着他的手。
兰苕顺着她的眼睛望去,过了几秒,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做噩梦?”
她明明刚刚从屋外进来,却知道他做了噩梦,还扑过来抱住他。
风惊绿哑口无言,开始扯谎,“你刚刚说梦话了呀,你不知道吗?我在走廊都听见了。”
兰苕不相信,但他听出风惊绿不想说,便点了头。
风惊绿怕他再追问,立刻转身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我昨天做了一些功课,也问冯十方要了资料,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就按照这个流程尝试一下。”
她将电脑上的文件发给了兰苕。
兰苕没有打开手机,只是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轻声道:“风惊绿。”
“嗯?”
“抬头看我。”
风惊绿僵了一瞬,慢慢抬起头,望向他。
她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看人的时候直勾勾的,像小动物的眼睛。
此刻那双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视线闪躲,心虚的意味太过明显,让兰苕都不舍得说。
“不管你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就可以,哪怕不说原因。”他的语气温和低沉。
风惊绿觉得他在说梦话,她捏着衣角,直白地问:“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去做?”
“愿意。”他甚至没有停顿。
风惊绿突然有些恼怒:“我要你杀人放火你也做?”
兰苕笑了起来:“你不会。”
他的语气笃定,手撑在桌角,俯身对上她的眼睛,“听说有一些人不懂社会的险恶,面容天真,是因为他们是动物投胎,第一次做人。”
“小兔子怎么会杀人放火呢?”
他在嘲笑我。
风惊绿心中骂道。
可兰苕的笑容太好看了,她不舍得骂他。
风惊绿看见沙发上看戏的香香,没好气地指着它说:“说不定我是水豚投胎,你没看见过水豚拿刀的表情包吗?我就是那个拿刀的。”
兰苕看了眼香香,又回头打量风惊绿,若有所思地说:“你们好像……确实有点像。”
风惊绿暗道不好,连忙打岔:“我确实有事情要你做。”
“你说。”兰苕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风惊绿认真道:“我希望你每天来这里的第一件事情是对着香香许愿。”
兰苕:“……?”
他的困惑太明显,但还是没拒绝。
“而且要许至少三个愿望,你就当这是我给你布置的第一个作业。”风惊绿加码道,“可以吗?可以的吧,你刚刚说不管什么都愿意的。”
兰苕抿了抿唇,微微勾着嘴角答应:“好,我答应你。”
风惊绿这才松懈下来,笑着把电脑屏幕转向他,“那我们开始今天的第一个流程?”
电脑上写着,第一件事是对香香诉说幼时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兰苕怔了怔,手指不自觉地攒紧。
“很为难吗?”风惊绿担忧道,“我也不是专业的,如果你觉得被冒犯的话,我向你道歉,我们可以换别的方式。”
兰苕摇头:“不是,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眼神飘忽,仿佛正在穿梭记忆的长河,寻找一个最容易启齿的场面。
风惊绿将香香塞进他怀里,然后掰开他握紧的手指,让他每个手指都陷在毛发中。
“你小学是在哪里上的?”她记得兰苕似乎不是陵城人。
兰苕:“毗城。”
风惊绿:“毗城的刺绣很出名?”
兰苕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嗯,毗城尚绣,家家户户都会刺绣。”
“所以你才会做针线活?”风惊绿问。
兰苕摇头:“毗城地方小,思想不开化,只有女孩才会被要求学刺绣,我是因为……因为上学打架衣服总是破才学会的。”
“没看出来你还是叛逆小孩?”风惊绿有些意外。
兰苕:“算是吧。”
他听出风惊绿的问题有导向,也不奇怪她意识到自己的病症是在幼时。
长期的问诊让他不自觉的伪装自己,提供给心理医生的答案或多或少有些像标准答案。
只是这一刻,面对风惊绿的眼睛,他不想说那些标准答案了。
“因为他们说我是怪物的孩子。”兰苕轻声说。
风惊绿皱了皱眉:“小孩子有时候很坏的。”
“对啊,他们真的很坏。”兰苕顺着她的话,用哄骗的语气说。
风惊绿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