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意外收获。
想到徵野信誓旦旦的保证,殷寿再次咀嚼起那些字句。
——祥瑞相助,天下共主。
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得到他早该得到的了。
我对殷寿的想法并不关心,现在只想找到苏全孝,告诉他,你的父亲并没有放弃你。
我很快感知到他的位置,过去时只见他一人在草地上枯坐。
枯萎的杂草将他包裹在中间,喜欢雪天的少年周身覆盖着凛冽的寒。
我走过去,他察觉有人,侧过身来看了我一眼。
或许是想要避嫌,他朝我微微颔首准备起身离开。
“聊会天吧”,我主动开口,看到他的表情有些疑惑,怕面纱遮挡下声音不清晰,于是又说了一遍:“聊一会儿吧。”
苏全孝轻轻点头,我坐在他身侧,隔得有些远。
我们默契地看向天边,初冬的午后阳光很模糊。白茫茫的天空一望无际,点缀着枯枝看起来很寂寥。
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和苏全孝待在一起的时候,沉默是一种美好和安详。
“你觉得知道未来是一件好事吗?”我率先开口。
他先是摇头,接着停顿一会儿开口:“我不知道,分情况吧。如果未来很美好,早点知道也未尝不可。”
“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苏全孝看向我,我清清嗓子开口,讲起曾经百读不厌的《小王子》,关于等待的那个部分。
“……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这就是你说的提前知晓美好未来的原因吧。”
他看起来放松了些,开始无意义地用手摩挲地面枯黄的草。
“小心划伤了,别小看这草。”
苏全孝冲我笑笑,摊开手掌:“没有小看,不过不用担心,划不伤的。”
我看到他掌心厚厚的茧,那是这么多年刻苦训练的结果。
他笑起来的样子有些无所谓,不太像他了。
“很美的故事,听起来是读给小孩子的。”道理也说的很好,不过很可惜,他以后没机会再感受这种等待的快乐了。
他能等待的,只有命定的死亡。
苏全孝的悲伤太直白了,我看向他的眼睛:“你在想什么?”
他的话里含有很强烈的自伤:“我在想死亡会是什么感觉,还在想我的父亲是不是真的放弃我了。”
语毕,他自己都愣了愣。
对面的少女却好像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只当这是稀疏平常的好奇,低下头认真思考着答案。
这种并不惊讶的态度让苏全孝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将心事脱口而出了,只是在心底感谢她没再追问。
“第一个问题不是你这个年纪该考虑的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没有父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少女老成的话让苏全孝觉得好笑,不过听到最后,他也笑不出来了。
“抱歉。”
“没事”,我摆摆手,将身子往前挪了点:“我今天听说冀州反了,过不了多久朝歌就该出兵讨伐……”
“你消息真灵通”,苏全孝自嘲似的笑了笑,听见对面的少女语气笃定:
“冀州侯真是个英雄。”
他愣住,没忍住开口:“所有人都说他是不自量力的反贼。”
我望向他的眼睛,发现他等待我解释时眼底的期盼。原来这么多年,他依旧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个大英雄。
“不自量力?”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可笑的词语:“冀州民不聊生,他为了全城百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赌一个有希望的未来。他们苏氏一族贵为一城之主,冬有炉火皮草、食物美酒,过得温暖舒服为什么要反?不过为了百姓,为了路上冻死骨拼一把,这样舍弃小我为大家的人,怎么不算英雄?”
苏全孝被我一连串话砸懵了。
“英雄的个体,英雄的家族。冀州苏氏,恐怕早就做好死亡的准备了。”我看向远方,叹了口气。
对面的女孩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却无端地解开了他所有的郁结。
在朝歌待了这么久,他又何尝不是忘记了父亲和家人的模样。
死亡何惧呢?不过家人团聚。
我看见苏全孝笑了笑,眼底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豁达。
“多谢你。”他说。
我冲他弯弯眉眼:“别考虑第一个问题了,那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想的。”
“你让我想起一个朋友,他也总说这种听起来很成熟的话。而且每次和他聊天后也是这样神清气爽。”他随口一提,揪下一株杂草。
我学他的动作拔出一株完全枯死的草:“是吗?我来到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