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分笨重。上面的文字不像这个朝代的产物,我刚拿到它时无法理解上面哪怕一个符号,它于我而言仅仅是一本印着莫名图文的天书。
但我一直未曾放弃它。原因无他,这幅卷轴实在是太特殊了——它在我的精神力范围里就像活物般洋溢着充沛的生命力,长久的研究甚至会让我感到很久不曾体会到的精神领域痛感。
那天殷寿突然传召,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注视了我很久,突然开怀大笑。
他落在我肩上的手传递着赞赏,吐出的话却让我打了个寒颤。
“有消息传来,冀州城内暗流涌动,恐怕,要变天了。”
这么快?
我愣住。殷寿看出我的怔愣,大发慈悲解释说这是他派遣出的一直待在冀州的密探传过来的最新消息。
冀州苦寒,收成贫瘠,近年尤其,以致民不聊生。朝歌的贡赋太过沉重,冀州侯几次恳求帝乙酌情减赋都被无视。
如今的冀州,摇摇欲坠。反,不过时间问题。
我那天回来后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心上却压着巨石。几度捧起卷轴渴望找出端倪,极度的痛意让我屡屡碰壁,我却硬撑着继续。
终于在我透支精神力的痛苦坚持下,我在那些混乱陌生的文字里看出两个渗血的符号。
——血祭。
什么意思?我模糊感受到这是关键,还想辨认,却被那种痛不欲生的撕裂感打断。
卷轴落在地上,我挣扎着想捡起,最后却筋疲力竭跌坐在地,失去意识。
那次把文竹吓得够呛,即使我再三复述这是老毛病了,她还是睁着泛泪光的双眼看着我。后来对我的关注多得让我不便继续透支精神力,只得放缓速度,却误打误撞发现了更多东西。
血祭,一种古老神秘的仪式,目的是创造脱离自然界法则外的生灵。后果不得而知,方法也还没解锁,我的进程就这样卡顿住了。
可是今天,我再次捧起这幅卷轴,灵感喷涌。刹那间,我看懂了关于血祭的一切。
我脑海中一个能救苏全孝的方法逐渐成型。
巨大的喜悦冲击下,我开始着手准备关于血祭的一切。至于代价和后果,我不愿去估量,能救下苏全孝,是我目前唯一的念头。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限的卷轴篇幅上有关血祭的一切全部褪去。那张我最初看不懂的图画上落下一场大雪,遮盖了黑色的墨迹,鲜红的血在洁白的雪地上弥漫。只一瞬后,一切又被纷杨的大雪遮掩。
我戴上白色的面纱,趁他们训练不在,快速钻进了苏全孝的屋子里,不顾那株草激动的叫喊和控诉,挖去它根部的泥土后用我带来的泥土填平,伪装成无事发生。
那株草语气委屈:“我老早就感受到你的精神力了,你终于回来了也不来找我说说话,我都快无聊死了……”
见我没有理会它的意思,它停下来疑惑地望向忙碌的我。在他的注视下,我走向门外的树下。
安静的氛围里,我们精神力相连的程度有所加深。或许是感受到端倪,它突然尖叫起来,焦急地叫喊:“你想干嘛!你疯了!我早就觉得你这次回来后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像个活人,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我顿住脚步,语气很平静:“我早就疯了。”
它安静下来,诡异的沉默里空气凝滞了。
“你知道代价吗?”
我皱起眉看向窗边摇曳的草,依旧是格格不入的青翠。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可没考虑代价?”
它的语气很缓很轻:“你永远记不住我的话——万物有灵,人类总是这样高傲。我们知道的,从来不比你们少。”
“千万记住,万物平等。记住,不要违背规则……”
语毕,它主动断了与我的联系。
规则?我不明白它晦涩的提醒,回忆起卷轴上的指示,继续收集需要的东西。
晨光微曦,光透过云层洒下,点亮了世界。此刻正是一天中最有希望、时光最为宽容的时刻。
可是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未来是一场风暴,我难以延缓它的到来。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撑一把伞遮挡一些暴戾的雨点,哪怕能抵御一点冰冷的水珠呢?
那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