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这不是她的烟花吗?沈司商吓了一跳,又仔细一看,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不会是苏向晚放的吧。
她让暗卫中的一人去找苏向晚,自己坐上小船回了客栈。
在锌梧的帮助下把那身男装换掉后,便听到推门的声音。
是暗卫回来了,宋兆交流完来禀报。
“东家,苏小姐已经回来了。”
昏暗的烛火闪着,河边的水波荡漾着,落在面前,像是一副粘稠的画。
沈司商翻着自己写好的计划书,一边分出心神和宋兆说着话。
她拢了拢衣服,道:“人没事吧。”
宋兆低着头小声说道:“苏小姐很好,身边的暗卫汇报说是无事,只不过她在河边碰到了一人。”
“谁?”沈司商随口一问,却听到了令自己震惊的答案:“是金陵谷家的小少爷,谷湛秋。”
金陵谷家,是江南最富庶的人家,他们世代经商,家族枝繁叶茂,已经成为了江南一霸,所有在江南的生意,都必须先拜他们的码头。
沈司商对于金陵谷家早有耳闻,甚至一早便想去拜访谷家家主,可现在似乎有人先搭上了。
但这对沈司商并无影响,她有自信凭借自己手上的东西和谷家搭线,达成合作。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让阿晚早些歇息。”
沈司商也吹灭了房间内的烛火,只留下轻微的水波声,和一股江南特有的潮湿味在鼻尖上。
所有人在梦中安稳的睡去。
*
翌日,金陵谷家的家主家中,从京城来了一位客人。
他带着一副纸牌和一箱烟花而来,受到了家主的款待。
“哎呦,沈东家你来就来了,还这么客气带什么东西啊?”谷家家主是个年逾四十的男子,长着一颗皮球似的肚子,见人总是乐呵呵的像个欢喜佛。
这种人看着是很和善,但实际上谁都知道。
沈司商走上前去,作了个揖。
谷家主道:“我们不讲究这些虚礼,沈老弟快入座。”
谷家的宴席豪华得很,家中养的舞姬们正穿着鲜艳出彩的衣服翩翩起舞,乐师们正演奏着排练出来的新曲子。
几十道菜色不带重复的,一批凉了便撤下去一批,这一场宴席下来,少说要花掉上千两银子。
然而这些银子对谷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一文不值,奢华程度令人咂舌。
现下沈司商面前正放着一道松仁小肚。
四五个外表是酱黄色的松仁小肚放在盘子里,一口咬下去露出干枯的玫瑰色,松仁与鸡肉的口感瞬间炸开,堪称人间美味。
谷家主摸着自己的胡子,望向沈司商:“怎么样沈家主,这道松仁小肚还不错吧,内在口感不一,吃下去里面外面完全不同。”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沈司商吃过的松仁小肚中最美味的,前世时沈司商尝遍各种菜肴,然而没有哪一道菜,像自己面前的一样令人流连忘返。
她称赞着:“谷家的一百零八道菜宴,果真名不虚传!”
两只老狐狸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消磨许久时光,却丝毫没说到正点上。
两个人反正都不着急。
话间,突然有一人自院中乘舟而来,江南莲塘,荷叶接天,碧绿无穷。
看着立在小舟上的那人,沈司商问道:“还不知这位是……”
谷家主接过话:“这是我大儿子,谷湛槿,湛槿快来见过京城乾福钱庄的东家,沈东家。”
乾福钱庄是沈司商名下挂名的钱庄,此处出行用的便是这个身份。
那谷湛槿她知道,昨夜和苏向晚在一块的,便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谷湛秋。
今日在此处遇见谷湛槿,也是符合常理之事。
谷湛槿生的一张君子端方面孔,乍一看像个读书人,实际上已经和谷家主在谷家的生意中掌了命脉,铁定的下一任家主。
这人来时手中提着一个极为眼熟盒子,放在桌子上甚至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是何物?”谷家主凑过去发问,对着这个盒子左看看右看看,甚至主动提起来拎了拎,也没看出个究竟:“好儿子你快说出来让爹知道一下。”
谷湛槿手中扇子一拍,故弄玄虚:“我可不想轻易告诉你,你就猜猜吧,这玩意是京城传过来的,风靡权贵,京中所有的赌坊都有这个玩意。”
沈司商心中隐隐约约有种熟悉感,果不其然,下一刻谷湛槿叫了自己的名字:“想必京城来的沈东家对这东西应当是熟悉。”
“这便是京中静合赌坊流传出来的,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