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冬日的树林已经仅剩枯枝败叶,雪落下来,寂静无声,只有些轻微的踩踏声,暗卫在这里忙碌着,把那些人捆起来扔在花轿旁边。

昨日里钟澜叫宋玄查贾员外,后又被叫进宫去,可宋玄仍旧快速将事情翻了出来。

原本找了二里地都没找到贾员外哪有不对的地方,对方甚至清清白白,若不是宋玄心中知道钟澜的判断不会出错,估计会无功而返。

他在城郊处搜寻许久,一名手下意外追到了京城附近的常山去寻找线索。

那名手下在常山搜了好几轮,才偶然在一处铁匠铺找到线索。

那铁匠是在常山做了许多年的,他透露出近些年来,常山这里的兵器生意陡然减少,整个城中都在打铁,而附近的许多荒山都传出来灵异传闻。

比如说无缘无故出现的幽魂,或者是每逢夜晚必定有的尖叫声,居住在周边的村民每在夜晚都能够看到自己家的鸡被奇形怪状的东西撕咬。

因为这些传言,四周的村民齐齐搬走,没有人敢靠近,久而久之这几座山便成了荒山,素日里无人问津。

若是普通人知道了肯定会远离,可这是钟澜手下的暗卫,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结果发现贾员外藏在这里的矿山。

这消息被宋玄知道了又传到沈司商手上,为的就是今日缠住贾员外,搞明白这个矿山是为了什么!

喜婆和轿夫被暗卫们用绳索绑得结结实实,一名暗卫前去报官,而沈司商则在这里和宋玄串供。

“我是无辜被绑去冥婚的弱女子,你是回乡探亲的商人,路途遇到我呼救带着侍卫将我救下,然后去了官府。原本是这样的对吧,你现在在后面再加一段,说是你有个在贾员外府上做事的朋友偷偷告诉你,贾员外他们偷逃税款,甚至逾制用了平民不该用的东西。”

宋玄:“这能行吗?万一他真没干呢。”

沈司商拍了一下他的头,道:“毓国公把这事都交给我干了,你听我的准没错,毕竟他现在被困在宫里,还得叫我找补。”

“那您确定没事?”

“我有九成把握,况且京兆尹你已经打点好了的。”

她起身颔首,吩咐其余暗卫把这些人给收拾好,然后等着官府的人来收拾。自己则是将头发揉乱,衣摆染上枯草,面庞沾染着尘灰。

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只有那双眼睛泪眼朦胧,又透出光亮,像是颗在清泉中浸泡的宝石。

其他人看了都惊呆了,没想到沈管事平日里看着稳重沉着,现在落起泪来比那些宫里的娘娘主子们分毫不差!

而那些被堵住嘴的轿夫们此时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说好的只是将一个冥婚的女子抬进门,现在怎么他们反倒被这人给背后阴了一把,眼看着就要被送去衙门去了。

贾员外你没有好心!

在暗卫们震惊目光的注视下,官府的人终于来了,他们骑着高头大马,一来便是高呼。

“何人在此?”

沈司商立马跌跌撞撞起身,带着哭腔开始诉说自己的的痛处,讲一个无奈冥婚之下只能半路逃跑的弱女子演绎了个十成十。

她说完自己,转而将宋玄叫出来,道:“我被那婆子刁难,幸而这位大哥路过将我救了下来。”

此刻宋玄穿金戴银,气质稳重,很是可靠,那人姑且信了沈司商的话,将二人安顿好,开始打包那些躺在花轿旁边的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半白半红的花轿,穿着白色衣服的轿夫,已经随行人员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俨然一副办丧事的样子。

这哪里像是做婚事的?

故而这名捕快心中立马将沈司商说的话信了个十成十!

果然是这些不干人事的权贵又在这搞事,这次还是冥婚,造的什么孽啊,早就该下阴曹地府了!

他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顿还没出场的贾员外,然后对身后人说道:“将他们全都带回京去,交由京兆尹大人处理!”

再转头一看沈司商,对方现在已经止住了眼泪,不再哭泣,而是变回了那副木木呆呆的样子。

这在捕快看来就是这姑娘被吓傻了,现在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真是苦命的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要被送去冥婚,幸好有人救了她,不然这就要香消玉殒了。

京兆尹此时正在衙门中踱步而行,他觉得今天真好,那些娇小姐贵少爷们没有闯祸,被告到自己这里来;也没有不长眼的混混们去碰瓷人家,让自己落了个清闲,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日子了。

至于钟澜的嘱托,已经被忘到远处去了。

也正是此时,捕快带着沈司商、宋玄二人进来。

“咚”的一声,沈司商跌倒在地,双眼垂泪:“大人,大人阿,民女求大人做主。民女要告那贾士忠贾员外,他伙同民女兄嫂,要将民女送去给他那死了的儿子做婆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