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毛利小五郎趴在窗口向下看,“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吵吵嚷嚷的…”
他看见波洛咖啡厅门口三三两两地站着单手插袋的青年,各色头发在太阳下闪烁,远远看去竟像一堆堆会移动的草垛。
“不良青年啊…嘁,”他托着下巴,看着街道那头走来的金发青年,“怎么还有点儿像警察。”
“没可能吧,警察里哪儿有这样发色的,啊,多子小姐的演唱会要开始了,嘿嘿,多子小姐…”毛利小五郎从椅子上滑下来,奔到电视前面,打开了电源。
演唱会开始的时候琴酒刚走进咖啡店里,咖啡厅里已经被收拾过了,完全没有前一晚被抢劫时的可怜模样。
身后的不良们乌泱泱跟着他挤进店内,哗啦把他包围了起来。
“老大!吃早饭了吗老大!”昨晚的蓝毛青年托着托盘从后厨转了出来,一捋头发摆出几个pose“呲溜”滑到了琴酒面前,身体后倾,仰面朝上,“老大!尝尝吧老大!最新品啊老大!”
盘子“啪”地在琴酒面摆下,散发着蓝黑气息的不知名物体赫然躺在当中,琴酒作为杀手的雷达突突跳着“危险危险危险”的讯号。
他沉默了几秒,毅然决然道:“我吃了早饭。”
他抬头看了周围一圈,每个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把头撇了过去,眼睛东看西看就是不敢跟他对视。
唯一敢和他对视的勇士染着银发,头发竖直向后,宛如一只体型庞大的刺猬。
“吃早饭了吗?”琴酒和善地问。
“不要命令我,”那少年条件反射道,而后才小声回答了,“…没。”
“亚久津,怎么和老大说话呢?”另一个男人说,他似乎是在场为数不多的成年人,但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挎着公文包,戴着黑帽子,穿着公交公司的工作服,制服微微发白,如果不是在这里出现,他看起来只是个有些贫穷公交车司机。
“不要命令我!”少年的声音大了起来,他这次是真的不满了,皱起眉头,瞪向男人。
“亚久津…!”
“好啦好啦,”蓝毛青年插入他们俩中间,他变魔术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餐刀耍了个刀花,把不明物体一分为二,又从餐桌下面摸出一个盘子把其中一半倒了进去,送到少年和男人面前,“我知道你们都很想吃我做的饭,来,一人一半,不争不抢。”
男人要怒斥亚久津仁的话瞬间被憋了回去,他看着面前的那一半点心,面如菜色。
“老大,亚久津是咱们这最小的成员,但是在同龄人中却是最强者,十里八乡远近闻名,在东京初中届打遍天下无敌手,就连在高中生里也很有名气,”蓝发青年面对琴酒说,他接着拍拍亚久津仁的肩膀,“一来就被老大看中,你小子未来前途无量啊。”
觉得亚久津仁看起来年纪挺大可得一用的琴酒:……
上学去,都给我去上学去。
他不是横滨的某位屑老板,做不来让自己的手下全都辍学打工的事,也对带着一群不良玩过家家式的上街收保护费没兴趣,不用他感兴趣,警校里的那几位就能第一个冲过来把他抓进去。
蓝发青年不愧是这群人里的头头,原本炸毛的亚久津肉眼可见地被安抚了下来,店内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窗外已经有行人经过,被里头明显不寻常的气氛吸引,频频向内看来,琴酒决定速战速决,他说:“接下来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所有人的眼睛一瞬间盯住了他,亮得好像夜晚看见肉的狼。
接下来要做什么?拿下地盘?夺取保护费?打掉其他组织?
“所有人回去上学。”琴酒说。
空气凝固了。
不良们呆住了。
过了好久才有人说话。
“…老大,刚刚我们好像产生了错觉,我听到、我听到…”蓝发青年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所有人回去上学。”琴酒重复了一遍,他难得很有耐心,感谢警校生活给他的磨炼,让他的脾气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时不时拿出伯:莱:塔顶在别人脑袋上。
当然,他作为黑泽正义,也买不起那支枪就是了。
骑共享单车来的贫困警校生深深感觉到了生活的艰辛。
他已经做好了底下人会反抗他的准备,甚至做好了会打群架的预备。
不良们脸上的颜色变来变去,和他们头发的颜色一样精彩。
“我懂了老大,我们会好好在学校卧底,保证完成任务!”蓝发青年第一个顿悟,他站直身体,挺胸抬头,“您的决定真是太英明神武了!我们一定能成为日本第一大组织!为您献上黑暗的花朵,奉您成为地下的无冕之王!”
不,他对成为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琴酒感觉自己和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代沟。
他翻墙跳下来的时候依旧没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