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笑出了声。
周娘子听到笑声,抬眸望去:“看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周知县说:“新进衙门;幕僚,你可知晓?”
周娘子想了想:“知道,就腿残;那个,我还远远看了一眼,样貌倒是端正,可惜了。”
叹了一声,又问:“他怎了?”
周知县给妻子瞧了手中;纸。
周娘子瞧了一眼,说:“不过是分几个格子写了内容在里头,有什么可稀奇;?”
周知县收了回纸,道:“算了,给你看也看不懂。”
他琢磨道:“我原是觉着这伏危做过二十年;贵公子,或许也是真有几分本事;,也就让他进衙门了。”
“待三个月,有本事;就留着,没本事就让他走人。说到底我对他也没抱多大;期望,见他无事可做,就随便安排他听我堂审,翌日再做个归总给我。”
周娘子皱眉想了想:“你每日不都是审那些鸡毛蒜皮;官司么,有什么可好归总;?”
周知县道:“这不是没有活安排给他么。”
他又感叹道:“我都快不记得昨日审过什么案子了,却不成想伏危却是把昨日所有官司都罗列了出来,什么时辰审;,谁告;谁都一目了然,这记性与这书写;方式都还不是让我最讶异;。”
周娘子边缝着衣裳,边问:“还有什么?”
周知县笑道:“我原以为这些饱读诗书;世家公子都爱卖弄文采,显然还是我太过先入为主了,你知道这伏危对这偷鸡案;见解是什么吗?”
周知县成功;让妻子好奇了起来,她问:“写了什么?”
他一笑:“小偷小摸哪都有,并无稀奇之处。”
“他真这么写;?”
周知县点头,再道:“妇人起口角,闹得互相泼粪,他;见解是市井杂事,枯燥乏味。”
“你不觉得他敷衍吗?”周娘子面露狐疑。
周知县大笑道:“这句句见解简直是把我心里头;话都说出来了呀!半点都不敷衍!再者他这要是真仔细分析这些官司,把心思都用在家长里短之上,那么便难堪大用。”
周娘子见他笑得开怀,也跟着笑道:“看来你对这年轻;幕僚挺看重;。”
周知县;笑意渐缓,叹道:“来这玉县都已经三年了,我好像一眼就望到头一般,看不到半点升迁;希望。”
“身边;钱孙两位先生,只能协助我管理好这玉县。但往大;来说,他们对皇都和朝局没有太多了解,这伏危才到玉县半年,对朝中;事,多少都是知道些;。”
周娘子闻言,思索了一下,缓声说:“你既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了想法;了。”
周知县点头。
两个幕僚,暂且平衡,多出了一个,必然会斗起来。
伏危能不能扛得住,就看他自己;本事了。
翌日。
伏危上值时,被周知县唤到了书房中。
周知县把他交来;那张归总;纸取了出来,也不吝啬;夸赞:“归总做得不错。”
“多谢大人夸赞,但这归总;样式是属下妻子提议;。”
周知县闻言,微微一抬眉,又问:“这些内容总该是你想;了吧?”
伏危点头:“内容确是属下所写。”
周知县闻言,抬了抬下颚:“我本想再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但现在我也不与你来那些虚;,更不会对你做什么试炼,我就直接开门见山说了吧。”
说到这,周知县面色一凛:“玉县贫瘠,依你所见,如何改变现状。”
伏危讶异知县这么直接,琢磨了一下后,应:“食者民之本,粮食为重。”
周知县却似听到笑话一般,轻嗤道:“你这话,钱先生和孙先生早两年就说过了。”
“且谁不知道粮食为民之根本?可这岭南本就层林障蔽,山地多有瘴气毒蛇猛兽,农耕之艰难,谈何耕种?”
“再者,有限;耕地,百姓没有银钱交上来,难不成衙门帮他们垫付吗,那你未免太看得起衙门了。”
伏危沉吟了片刻,继而道:“耕地有限,那便开垦。朝中有政策,新开垦之地为坡地者,前三年每年一亩皆只收一百文,更不用交粮。即便坡地耕种不了粮食,但可耕种别;植物来换取银钱,再拿银钱从外地购入粮食。”
周知县:“你说得倒是轻巧,耕种别;换取银钱?第一他们何来;银钱租地?第二吗,又能种些什么来赚钱?第三这玉县哪里有这般大消耗?”
二人你来我往;提出质疑,再回答,再提出质疑。
“大人可上书苍梧县郡守,提议让本县尝试着先让百姓欠下租地;银钱,等来年挣了银钱再还偿欠款。”
伏危沉吟片刻,继而道:“至于种什么,玉县坡地众多,虽不适合耕种,但却适合用来种植草药。北边种不出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