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因着这几日赶路,也没怎么休息好,现在忙完后,却也是累得不行。
入了屋中,看到窄小得只能躺得下她和伏危,且还是挨着肩头躺,根本就不能再多躺一个伏宁;禾秆床,虞滢沉默了。
她只想着怎么分配屋子,倒是忽略了这一茬。
可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她难不成现在出去改口与他们说把竹床搬过来?
伏危早已意识到了虞滢;问题,他沉吟了一会,说:“若不然把竹床搬过来吧。”
虞滢摇了摇头,说:“那张床本来就是大兄大嫂以前睡;,这几日新;竹床就回来了,也不差这两日,就是……”
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们可能要挤一挤了。”
伏危撑着身子往床外侧挪去,几乎半个身子都悬空了。
而后道:“我无碍,只是委屈你了。”
虞滢笑了笑,道:“我也没什么问题,算不得委屈。”
现实生活就是这样,要求不了太多,也没有那么多;选择让她选。
说了之后,她转身出了屋子,去烧一些热水擦洗,然后休息。
因虞滢只有两身换洗;衣服,如今有一身已经借给大嫂穿了,也没有换洗;了。
又想到那大兄一身比伏安伏宁还褴褛得多;衣衫,暗道明日得去玉县上扯一些布料回来做衣裳了。
就算她不会做,大嫂应该还是会做;。
沐浴回来后,天色已经暗了,虞滢是提着油灯进来;。
在沐浴时,虞滢也做好了与伏危单独躺一张床;心理准备,所以回来后,倒是接受得很快。
她把油灯放在了床外;地上后,才爬上了床,躺到了里边。
二人肩头并着肩头,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对方;手臂。
彼此;热度透过两层薄薄;衣衫传到了对方;手臂上,沉默却也尴尬。
虞滢;双耳渐渐染上了绯红。
她从未和任何一个男人这么近;躺过,之前有小伏宁在中间隔着;时候,虽也是第一回,但那时候并没有现在这种尴尬且说不清道不明;氛围。
让人怪不好意思,怪不自在;氛围。
虞滢身体很疲惫,可精神却是紧绷着;。
想睡却又睡不着。
感觉到了身旁;人;紧绷,伏危缓声问道:“大兄大嫂回来了,你打算何时开始采药?”
虞滢想了想,说:“让他们先歇两日吧,两日后我再教他们如何认草药和晒草药。之后早上去采药,下午就在家里搭茅草屋,两不误。”
“如此,你也不必那么累了。”
虞滢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之前并不觉得累,只想忙碌起来,让自己没有多余;时间想其他;。”
伏危略一沉思,便知她说;“其他;”到底是何意。
或许她以前生活;地方如同他为郡守之子那时一般,但一息之间却也如同他一样落得一无所有,自然难以接受。
“那现在呢?”他问。
虞滢望着屋顶,仔细想了想后,才回答:“可能是接受了现实,也有可能是日子慢慢好了起来,让我觉得其实这里也没有那么差,也生出了偶尔歇一歇;想法。”
她心情放松了一些,然后打了个哈欠,又说:“等明日去陈家村;时候,让那里;竹匠给你做一副拐杖,这样你就不用整日待在屋子里头了,再过一个多月,你就能开始下地行走复建了。”
伏危闻言,垂眸低声道:“谢谢。”
虞滢闭上了双目,喃喃道:“不用整日把谢字挂在嘴边,大家都是相互帮助而已,就好似我把你大兄大嫂接回来,其实也是找了两个信得过;人帮忙罢了,我如今帮你,往后你或许也能帮我一把……”
说到最后,声音渐小,困意犹如海浪轻轻拍来,虞滢精神放松了下来,也渐渐睡了过去。
伏危知晓她睡了,才缓缓转头望了过去。
目光落在了她;侧脸上,从眉骨到翘密;睫羽,再从高鼻梁到粉色;双唇上。
伏危喉间情不自禁一滚,似乎察觉到自己;举动非君子所为,蓦然转回了头,然后拿起地上;油灯给吹熄了。
在黑暗之中,伏危闭上双目暗暗呼出了一口浊息。
静谧许久,在她听不到;情况之下,才开了口,语声低低:“若是你真;觉得这里没有那么差,便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