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舍集广堂,谢珩之正整理着自己的卷宗。
临近科考大试,多数内舍学子越发奋读,生怕追不上时间,不论行走坐立都人手捧着一本书吟诵,更有卷王半夜提灯读书,以求自己能在科考上头更进一步。
虽说谢珩之不用参与科考,但日后也要进入官场,他如今有了自己想做的事,可要尽力在授官考试中拔得头筹,争取能早些实现自己的抱负。
集广堂正是内舍学子研读诗书之地,多有学子互相因为一个学题不合相执,也有记了笔记等着去向博士求问的,也就谢珩之翻起往年的考试题目不断思索,总的来说向学之风颇浓。
就在一众学子陷入思潮之际,苏策拎着打包好的肉夹馍堂而皇之的直接走了进来。
偏生苏策一进来,一众学子就是稀稀落落的整理书卷,后恭敬的叉手一礼:“见过祭酒!”
苏策面上和缓的很,招招手温声道:“不必讲究太多虚礼,都且忙去吧。”
说是这么说,可祭酒进来,这么一个大儒在这,可让一些想讨教的学子蠢蠢欲动,哪怕苏策说了不必讲究虚礼,这些学子可不敢在一个大儒面前失了错处,就连低声交谈的话都温和许多,也没见方才的半分凌厉来。
虽说让他们自由行动,可都好奇祭酒来这做何事来了,可一瞄近处的谢珩之,大多数都明了,还能是啥,谢世子作为苏大儒的弟子,师傅来看看弟子学业如何倒也正常。
这般想着,倒也能接受。
苏策拎着油纸包缓步走到谢珩之桌前,缓声问:“子理呀,在看近年的试卷呐?”
谢珩之早先整理了好了桌案,缓缓叉手:“见过祭酒,学生正是在看往年的卷宗。”
苏策闻言扯扯嘴,叹口气有些闷眼:“你这小子,光是顾着埋头学,都忘了用朝食,还得让老头我跑一遭。”
谢珩之闻言,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恭敬的很:“学生多谢祭酒厚爱。”而后就没音了。
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苏策也是看惯了他这臭脾气,忍不住都囊几句:“光在老夫面前当倔驴,敢情都快忘了我这个老师了!”
“学生不敢!”
只得了对方板正的回话,苏策也不恼,谁道这臭小子脾性就这样,只得别开这个话题,把手里的油纸包拎出来递了过去,表情都温和了些:“晓得你向学,乔女郎特意做了肉夹馍,不先尝尝?”
本想拒绝的谢珩之手指一顿,却是把话咽了回去,缓缓接了下来。
苏策一看有戏,不禁感叹还是乔丫头的名号管用,以后这闷小子不听话了搬出来用用。
总归是这趟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不好多呆了,毕竟身为祭酒可还要主持考试等要事。
就在他踏门出去的时候,突然起了坏主意,语调一扬:“这可是食堂独出的肉夹馍,只余两份可快些用,凉了可就不好吃嘞。”
说完,扭头就走,也没管这句话对在场的一众学子造成何种冲击。
内舍的学子少数吃过了食堂做的朝食,听了这话轻疑了一声:“不对啊,我记得早上不是鸡蛋饼嘛,莫不是又出了个肉夹馍?”
有一学子率先出声表示今早确实是鸡蛋饼不假,可这肉夹馍是怎么回事,可这也不能说祭酒带来的肉夹馍从食堂带来是假的啊,顿时都把视线瞄到谢珩之手里的油纸包上,都想要一窥究竟。
也有人压根不信食堂能做出来美味的吃食,一连两餐都是吃自己买的外快,这时候确实听了同窗好友说起那鸡蛋饼来,被引起了兴头,忍不住出声询问。
“那鸡蛋饼好吃嘛?”
“哎呀,宋兄呐,你没去可不晓得,那可不只是好吃了,简直是美味,就数我就买了两份鸡蛋饼,要不是时间不够,我还能炫三个!!”
那发问的学子有些狐疑,看了回话的人半晌才幽幽开口:“你莫要诓我,都晓得食堂收费贵的很,还难吃,怎么就换了新食堂可就好吃啦!”
这位显然是被当初的食堂毒害不深,如今听了旁人说起食堂吃食好吃都不信了。
“哎呀,那鸡蛋饼也才七文钱一个,便宜的很,你且信我一回,若是今晚的暮食不好吃,下回你的课业我帮你做了!”
“当真!”
“当真!”
“嘛,那就去试试,就吃上一回。”只听了好友这般说,那人像是被劝动了想着暮食之后去食堂看看。
现下,周遭的人都在观望谢珩之手里头的油纸包,都在殷切的想要看看里头的肉夹馍到底为何物,能让一代大儒亲自送来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谢珩之看着手里的油纸包,想到是乔颜做的,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感受着周围传来的视线,都有些不舍得当着这些人拆开。
罢了,权当给阿颜打广告了,苏策方才明目张胆的拎着油纸包过来还是明摆着给食堂打名气呐,他也不能落后。
犹豫半晌,备受众人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