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存量啊!
之所以事情会转变成现下这种情况,还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早先周思礼同好友殷泽约了一同转转学院,打入学府之时便打探到一些小道消息,说是食堂收费不光贵上天价,就连味道也是一言难尽,家境不丰,还指望着食堂过活的周思礼一咬牙买了多日的蒸饼以此充饥。
作为其好兄弟的殷泽自是看不下去,大买了一通吃食,豪放的回去说一道用。
前些时候,殷泽被学府博士喊了去,他们二人只得一道分开,怎料,这一走一晃就到了一处竹林,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翠竹直挺引得他诗兴大发。
正欲要走之际,听得一声小小的叫声,探耳去寻豁然见着一只活泼亮丽的狸花猫来。
不得不说,无论古今,铲屎官的本性还是改不了的,碰着一只,可不得上手摸摸。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挎包里头摸出一块蒸饼来,只从中间掰开一小块,递到手心,那狸花猫一瞧就是近人的很,稍加试探便垂着脑袋舔舐饼沫。
看着这可爱模样却是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捣了捣,就在一瞬的间隙,那狸花猫可谓是灵敏的紧,直接从他手下穿过,直接带着他腰间的挎包蹦跶几下跃上了墙头。
那狸花猫突地仰起来打了个哈欠,端的是洋洋洒洒,前爪扒拉着脑袋就开始舔舐,那阵仗看得墙下的周思礼心惊胆战,要晓得前头就是池塘啊。
就在他百般思索要不要爬墙拿挎包的时候,那狸花猫此时已经立起了身,那布挎包一下子脱离了墙体,突地一坠带着狸花猫也跟着身形不稳,纵使是在轻巧,也躲不过坠水的命运。
眼明手快的周思礼一手抓住竹杆,带下稀稀唰唰的竹叶子来,怀里抱着掉下来的狸花猫,只差上少许,怕不是就要掉到池子里头了。
待站定身子,缓缓放下那猫主子就如同躲水一般急遂的跑开,忽而想起了什么,往水池子上头一瞄,果不其然,自己的挎包此时稳稳当当的飘在上头,好不容易划拉过来,里头的蒸饼都已不能吃了。
我的蒸饼啊!
感怀自己痛失的蒸饼没多长时间,肚子就很不给面子的咕噜一声,这简直是雪上加霜,摸着自己空瘪瘪的钱袋子,连连叹气,只能去食堂看看了。
猛地回想起传的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想到自己一会儿就要面对难吃又要上天价的糟心暮食,就心生绝望,偏着还没法子只能往那去。
唉,总不能因着这事去找博士报备吧,听说外头可来了不少闲汉,专挑落单的学子下手,自己这本就不多钱袋子就别雪上加霜了吧。
作为大周顶级学府,人称学府扛把子,什么都好,学识渊博的学科博士,还是向学之心颇浓眷的一众同窗,唯一落不得好便是这人人追讨的食堂收费制度,对此不满之人比比皆是,奈何提出人便是大周头号领头人韶南帝,一众官员憋的有话吐不出,只能隔岸观望。
周思礼也是晓得这些事的,只是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圣上还挑了个官家女子作为食堂典膳,全权监管负责,他并不是那种女子不做上台做事的迂腐之人,这人被圣上选中,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只是这回食堂改制总归是走不远的,哪有人就能只凭着一回暮食就能给先前学府背的难吃名头翻案。
默默思拙之际他已然走到食堂门前,饿劲上头,终是抵不过肚子的鞭促。
只当是认了命了,这回暮食是能做的多难吃,总归不论多难吃也能比过那道血淋淋的半生牛排罢。
总归不过这几天罢了,大丈夫有所忍有所不忍,现下就是忍的时候了。
罢,罢,去也。
暗藏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踏上了食堂的大门,只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他记忆里头的寻常味道,只闻到一股不好大一波浓郁扑面而来的肉香,不对还有米香,往前走上一步,却是闻到菜香来,勾的他原本就饿的肚子越发抱怨,像是指责他为何不快些进去饱尝美味来。
莫非这回暮食还能有所转着不成?
压着有些局促的思绪,缓缓走进食堂,最终却是看到一人突地一下神情雀跃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帮工上回在太学讲会那次负责发放锅贴,那回锅贴可真是记忆犹新,既然这帮工在这,莫不是这回暮食,食堂把上回的庖厨娘子唤了回来!
可左看右寻愣是没瞅见,倒是看见了老些个熟脸的庖厨师傅各个端着个砂锅行走,各个严阵以待。
原本雀跃的心思顿时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就晓得没这么好的事。
他表情渐渐变得平淡,若不是为了饱腹,这般食堂下回他定是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