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名性子莽,看中谁偏偏就要动手较量一番,管你是文官还是武官,都生怕被这武夫缠住,偏偏朝中还有一刺头,腿脚功夫倒是平平,偏偏那嘴若是开了口,堵到你心窝疼偏还说不出什么话来,乔父名列其中,也是唯一敢和晋文公嘴上皮子一动就能全身而退的狠人。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乔大人这是在暗讽晋文公无所事事,偏偏爱往学府能人聚堆的地来,若是往常,晋文公早就什么浑话都回过去了,今倒是面上带笑,不紧不慢的寻了个空凳子坐下,身边候着的杂役哪敢放肆,赶忙添了茶,又战战兢兢的缩回原处。
先有模有样的掀开杯盖轻刮几下,呼散冒出来的热气,轻抿了一口扬声道:“老乔头,你虽是迂腐不堪的文臣,倒是有个儿子没养歪,认准了正路,老夫就觉着吧这太学的学生都忒弱了,还不如你大儿打着顺手,想着锻炼锻炼,给朝廷培养些新武官出来。”
在座众人只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谁都知道乔大人惯不爱提大郎弃文从武的事,偏这位非得挑出来。
乔致远这回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心中憋着气呢,上回他家大郎被他缠着比斗不成,这回就想着法子来搅和他的讲座来。
乔致远在大理寺就值多年,身上早早的培养出不似文臣的肃杀气势,只随手饮了茶笑语:“我家大郎自是不错,天赋异禀早早就建功立业,京中哪家儿郎及得上。”
此话一出,不少人为之错愕,却又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计谋,乔大人好计谋啊,将计就计,还就着夸奖了一番自己好大儿。
陈达:“忒不要脸的老家伙。”
被压的一秒破功的晋文公陈达被气的面红脖子粗,梗着脖子咬着牙:“老乔头,旧事今我就不提了,咱今儿就着新账我要同你好好掰扯掰扯。”
两人吵得眼瞧着进入白热化阶段,一位老者款款的拄着拐杖走到中心显眼的地一站,顿时鸦雀无声。
苏策笑眯眯的踱着步子晃悠一圈,还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嗯,人都来齐了,如今号都领了,还不散了呐。”说着的话平平无奇,却是让在场众人心中彷如压了块石头镇着。
“苏老。”众官员只稍稍一顿一个个神色恭敬朝着老者一礼。
若说先前两人冒头无人敢触,也就这位现祭酒能说上几句话来,一个前太师承了半个文坛足以让众官员折服了。
苏策话音刚落,其余人纷纷随之散去,也就晋文公这个刺头冷哼了一句扭头走人。
待人走的差不多,前头跟乔致远交好的同僚笑嘻嘻的搭了一嘴:“乔大人,今儿祥云阁的大师傅可新出了道新菜,想吃就得提前赶早预定,还好兄弟我今聪明订了一桌,走,看看去。”
乔致远原本要答应,下意识的往腰间空瘪瘪的钱袋子摸摸,心下一抽,忘了上回把自己的小金库给了阿颜,如今可还没补呢,偏偏今日走得急,没同夫人说上一说,得,完了。
“周大人,既是新出的菜肴还这般抢手,你还是快些用去罢,兄弟我还有事这回就不去了。”
那官员点头,倒是没多在意,应了一声就准备走人。
脚垫子还没离地呢,就听得身后不善的揶揄声:“呦,乔大人,还没去用朝食呢,只怕不是有事,怕的是家中婆娘罢。”
回头一看果真是那泼皮,正欲发作,就听得一声软糯音来。
“阿爹!”
乔颜进了太学府还当是第一回,周遭人瞧见一个陌生娘子进来也没拦路的,这也没什么稀奇,太学今日开府,也有不少官眷娘子来送餐,那看守的门卫也当乔颜是其中一个就只让她登名一记便让人进去了。
不得不说,太学不愧是大周的最高学府,奢华程度可见当今对上头下的力道可谓是不小,与之相比,尚学开府不过三十年许,终究还是比不得太学历史悠久,一路进来左拐右拐,好在跟着谢珩之不至于绕的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