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打了个车, 到家的时候下午三点多,正热的时候。
前些天伪装用的大纱巾今天正好给她盖腿,挡住车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防晒,她是认真的!
快到的时候, 路楠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让路杨过十分钟下楼帮她提东西。
通知过搬箱小弟之后, 路楠发现司机一直从观后镜看她:“师傅, 有事?”要不是看你眼神清明, 我可是会报警的哦!
司机发现自己偷瞄的行为被人抓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小姑娘你是本地人伐?”
“是的呀。”路楠理所当然地说。
司机摇摇头:“听你说话不太像。倒像是北方人。”
路楠笑了笑:“那师傅你猜的蛮准,我现在在北方工作, 口音就被带跑了。”
“我就说么, 普通话太标准了!个么你有多久没回来啦?”司机呱啦啦打开话匣子,给这位离乡背井在外打拼、足足有半年没回来的年轻女孩子讲这半年来城市的变化。
车到了小区门口, 门卫过来问了一句就放行了, 等车开到路楠他们那栋楼的时候,路楠看到自己老弟已经在楼下树荫处等着了。少年抽条了不少, 不过瞧着还是有点儿瘦弱。
路楠知道,路杨的体质一直没有她好。
黄女士和路楠父亲结婚挺早的, 二十三岁生的路楠, 三十三岁生的路杨。后来黄女士自己都说, 怀二胎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体状态不如年轻时候了。所以路杨从小消化吸收这一块就不太行, 正是为了给他调理身体、还有督促路楠上辅导班和兴趣班, 黄女士渐渐脱手公司事物整天围着两个孩子打转。她隔三差五带路杨去看中医、调整药方、换着方子地弄食补。等到路杨上小学, 体质倒是和其他小孩子差不多了, 可是黄女士的婚姻却出现了问题……
可能是因为暂时摆脱了工作、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路楠觉得自己的思维实在是太跳跃了,什么陈年老黄历都回想起来啦!
她抿了抿嘴,抬头问:“师傅,多少钱?”
“一百五十五块。”
付完车费之后,司机师傅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拿出来。
其实她没带多少东西,一共就一只行李箱和一只单肩包。
叫路杨下楼,不过是习惯性地使唤一下老弟而已。
这,也算是他们姐弟之间表达亲昵的方式——从路杨听得懂话、会走路开始,路楠就很自然地吩咐他干活:帮姐姐拿一下杯子、姐姐想吃樱桃了、姐姐的拖鞋呢诸如此类。
黄女士到现在偶尔还会酸一下,就是觉得路杨更听他姐姐的话。摊手,没办法啦,黄女士这辈子脾气能收敛一点已经是洗心革面的巨大成果了,想要她脾性彻底改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弟,高了点哎。”路楠只拿着自己的墨镜和遮阳伞,看着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路杨左手行李箱、右手单肩包,十分真诚地夸了一句,“有点儿男子汉的样子了。”
听到男子汉这个词,路杨就忍不住吐槽:“老姐,我记得我小时候,你和带我去阿婆家附近爬山,让我走在最前面,美其名曰我是男子汉,要保护你。然后我就被茅草刮得全身都痒。”走山路,当然是前头开路的人比较惨。
“有这回事吗?啊哈哈哈……”路楠想了想,自己当时好像还真干得出来,“那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幼儿园里头男孩子和女孩子去的厕所都不一样,你们幼儿园老师说,男孩子要保护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你保护我,怎么不对了?”
这肯定不能怪她,活了十年,突然就从独生子女变成非独,等到了初三知道就连中考加分的五分都拿不到,她心里头相当不爽的好吗?在中考结束之后的暑假带着害她痛失五分的罪魁祸首上山,只是让人开路而已,怎么样?没把路杨带到山里丢掉已经是她良知犹在了。
再说了,路杨也不是从小就这么听话的。
那时候因为他身体不太好,家里人或多或少地偏宠他一点,给他养成了娇娇气气、吃饭挑食、动不动就尖叫哭的毛病。
【还不是我,趁着没人的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把他掰正了。】
【他能够成长如今乖巧的模样,以后还能大有出息,我这个做姐姐的居功至伟!】
路杨知道不要和老姐争辩,一般情况下是争不赢的,侥幸赢了,实际还是输。
他转而问:“老姐,这次你回来呆几天啊?”
“三四天吧。老妈说你明天出成绩,我想着顺便回来给你办个升学宴,办完之后咱们带着阿婆一起飞京市,然后你们到处玩一玩。”路楠笑眯眯地说,“想不想去国外玩儿?我这个月中下旬出差,可以带你们一起,到时候我忙工作,给你们找个地陪,你们自己去景点就是。”
路杨虽然宅,但其这个宅只是不喜欢(陪老妈和老姐)逛街,实也挺喜欢旅游的,尤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