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肯定会超过这个数。
路楠会问这句话,是因为她料准了,梁希明的另计提成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性只是说说而已。
齐静心里也清楚,这一次被上司抓包的‘背叛’只换得两万元,那么就只可能有两万元。
这种脏活都是一次性的买卖,除非梁希明还要自己接着为他做事,才会再下饵料。
可齐静更知道,路楠不会给梁希明机会了。
她张了张嘴,轻声辩解:“我家里要盖房子,着急用钱,这些年我存了七八万,再添点就够十万了。”
“我哥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后来我念书的钱,有一多半是我哥打工给的。前几年他骑摩托车不小心摔到沟里去,脚断了,现在干不了重活,只能在当地干零工。家里头,我爸我妈年纪都大了,嫂子生了孩子之后就没出去打工。他们想今年下半年盖房子,在一楼开个小卖部,也算是一个收入。”齐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会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常年都不在家,所以想着要是我能出一半的钱,我哥的负担也会轻一点。我嫂子……对我爸妈的态度也会好一点。”
路楠垂眼:“会给你留房间吗?”
“嗯?”
我说:“新房子,你家人会给你留房间吗?”
齐静笑了:“我哥说了,盖三层,最顶上一层都是我的。”
看着齐静出了办公室,更加坚定了路楠想要让她调去别的职位的心。
是,她的家庭环境确实挺惨,也有一颗孝顺的心。
但这社会上更惨的人多得是,一个人想要改善家庭条件,赚钱的途径应该正正当当、金钱的来源应该干干净净。
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准则。
齐静二十七,资料上写了是大专毕业,四年前进了源川京市市办的。在此之前她做什么工资且不论,现在存了不到八万,也就是说一年存两万。源川内勤的工资确实不高,然而包住这一点就能给年轻女孩子省下不少钱。
她缺钱、想要赚钱,为什么不做业务?
如果是性格不合适、不会喝酒等原因;那么她为什么不去考会计或者人力资源的证书?这些证书在源川都是可以加工资的。
既然已经入职源川,那么在自身有实力的情况下,内部转岗比其他外部招聘的人要容易的多了。
她明明有更多更好更光明的路,却偏偏选择走捷径。
现在梁希明的两万能够打动她,以后别人给五万、十万、二十万呢?不论是挖资料还是让她给自己挖坑——她不可能拒绝的。
路楠得承认,自己不是圣人。
当年她能够轻易放过刘阳:果然还是因为刘阳的所作所为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和侵害。
……
那一头,梁希明看着路楠作废的稿纸,上头有三家船舶公司的名字。
梁希明琢磨:她搜集船公司的信息做什么呢?
想着想着,梁希明灵光一闪:三月份路楠签的那个夜宴酒业幕后大老板就是船舶公司的。所以,路楠是想要以那位巩总的商务社交圈子为切入口,继续开发行业外的经销商?这一招确实高明啊!行业外对酒水感兴趣的人应该也挺多,可要是贸贸然去陌生拜访,成功率往往是很低的。而有个中间人就不一样了!夜宴酒业,签的是咱们源川的经销合同,源川经典酒、源川和谐酒,不都是源川的酒么?四舍五入,巩总也是我的客户呀,当然可以成为我和这些船舶公司老总之间的交集人物。
如此,他振奋精神,在搜索引擎里查找这几家公司。
规模都还挺大=都是有钱的大老板。
梁希明摸着下巴:所以路楠这个人,闻钱的嗅觉是真敏锐啊。
时间紧任务重,梁希明边让司机开车出去,边打电话邀约见面。
这三家船舶公司的老总果然和巩绍辉认识,也知道巩绍辉签约做了源川酒的经销商。梁希明郑重其事地邀请,其中两位人在京市的老总还真被他约上了。
当晚,梁希明拎着源川经典酒二十年份,同第一位约上的船公司老板应酬,酒喝了不少,对方却硬是不松口,反而还笑得很有深意。
梁希明心想:没事,还有第二家。
第二家是次日晚上请的,这位船公司的老总为人要更直爽一些,他听梁希明从委婉到直白地催单,略带诧异地说:“梁经理,不是你们公司的客户想要长期发货去往东南亚,问我们要个实惠价格么?”
发货?
东南亚?
实惠价格?
那不就是路楠替她新签的那个什么四方酒水打听海运运价?
梁希明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这个齐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搞来了什么玩意儿!
他还犹不死心地问:“x总您真不考虑一下像巩总那样签一签咱们源川酒的经销商?海外这块市场,你们有优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