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指指北面那座擂台,简单解释道:“我赶时间,下手轻不了。” 那男修顺她所指一看,嘴角顿时狂抽。 所以你上一场把人打得这么凄惨这么没面子完全只是因为你赶着去看别人的比试吗! 周满见他不动,便道:“不考虑?那就直接开始吧。” 话说着剑已扬起,分明是一点时间也不愿浪费,这就要速战速决。 那男修一见吓了一跳,连忙道:“不不不,不开始不开始!我认输——我认输!” 台下所有为刺探周满实力而来的观试者,这一瞬间,全都满脑门子的疑问。 擂台旁作评判的学宫夫子更是面露震撼。 连周满都忍不住有片刻的错愕,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就此认输。 但台下金不换已经在喊:“快!” 周满便将剑一收,只冲这日莲宗修士笑道:“多谢兄台,还是日莲宗的人爽快,改日得空一定请你喝酒!” 言罢人已跃下擂台。 远处剑壁再次震动,第二柄大剑发出悠长的剑鸣,她的名字随之出现在剑身上,可她看都没看一眼,只与金不换一道,疾向北面而去。 这时北面擂台下早已围得水泄不通,还好金不换早已派人在外面接应、里面也有人占好位置,两人才得以挤了进去。 站定后,周满往四面一看,算是开了眼界。 密密麻麻,不光不信邪看热闹的人们来了,学宫和其他门派里已经比试完或者还没开始比试的人也大多都在,还有昨日输给王恕的那名女修,一张气鼓鼓的脸立在台边;除了已经坐在擂台边的一命先生与剑夫子,甚至连学宫祭酒岑夫子都到了场,神容严肃,仿佛是要亲眼来看看王恕还要搞出什么歪门邪道。 旁边多放了一把椅子,刚落座的是齐州儒门的荀夫子—— 王恕今日头场的对手恰好是儒门一名弟子,是以荀夫子这样的大儒也到了场边观看。 人堆里,则隐藏着霜降、惊蛰等人。 只是周满与二十四使素未谋面,不认得他们,自然辨不出来。 “听说他在剑门学宫,都没正式学过剑,只被允许门外听剑,居然能进到前六十四,我可太想知道他接下来还有什么办法了!” “哼,以如此微末的修为上到前六十四,简直让整个春试成了笑话!到如今,庸才早被淘汰,剩在台上的几乎个个好手,不可能再由他钻空子了!” “一命先生虽是他师父,可正因是师徒,众目睽睽之下更不好偏私,我看今天怕是他现原形的时候。” …… 有人期待看好,就有人轻蔑不平。 整座擂台周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一命先生早上来的学宫,此刻落在座中,身形不动,神情也不动,只是隔了一段距离看着王恕。 剑夫子正在检验他要带上台的丹药法器。 昨夜因为议事时开小差,接了这桩倒霉的差事,剑夫子自然难免一顿骂骂咧咧,自打刚刚到场后,对着自己这门外剑学生便没什么好脸色。 早听说这小子最近很会搞事,为防自己也与前面几位夫子一般阴沟翻船、折戟沉沙,他已经打算好等这病秧子一拿出要带的东西来,他就转给一命先生看—— 没问题当然最好,出了问题也不全算自己的错。 只是万万没料,当王恕将自己要带的东西一取一放,剑夫子一看,不由愣住:“就带这点?” 桌上寻常黑铁长剑一口,回元保命用的天元丹一枚。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王恕点头:“只这两件。” 剑夫子顿时有种提了重拳打进棉花里的错觉,拿着那剑那药转头向一命先生看去。 没想到,一命先生只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似乎半点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剑夫子无法,也琢磨不出这两样东西还能有什么他用,便道:“验过了,你去吧。” 王恕躬身一礼,于是携剑上台。 只是剑夫子在后面看着,心里却不免嘀咕:带剑有个屁用!丹药都带保命的了,显然毫无战意,怕不是一会儿上了台就要直接认输?哪怕是个门外剑,也不该如此啊,太给我们学宫丢脸了。 对手早已肃立于台上等待,是儒门弟子中一个叫“孟旭”的,生得面容俊朗。虽比孟退略逊一筹,可仅金丹初期的修为已能将儒门中《春秋繁露》一篇学至第三层,在年轻一辈中颇有几分名气。 他用的是剑,见王恕带剑上来,不免多看一眼,有些诧异—— 只因此剑只是寻常铁剑,甚至都不能算修士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