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收世家豪族、巨派大宗,三百年来,却还是头回开这样;先河。是因为那张仪吗?”
周满只望着远处那一张张兴奋喜悦;脸,也笑一声,只是过后却想起什么,笑意渐渐隐没。
她淡淡道:“乱世将至,神都城外那一役已证明单凭世家原有实力已无法拒威胁于门外,自然要开放门户,吸纳新血,以壮大自身。若不如此,等着引颈受戮吗?”
治世时,站在台阶上;人享有着天下最多;好处,自然不愿分润旁人。
唯有乱世加诸;危机,才能使这些身形臃肿;庞然大物,在拥挤;台阶上挪一挪,让出少许能站人;位置,再裹上一层恩典;外衣,拿去吸引台阶下那些饥渴困顿已久;尘民……
区区三十个名额,只怕都得让人抢破头。
周满心里想,台阶上位置就那么多,台阶上立;人又如此臃肿,若不割肉,纵然想让,又能让多少?可若要割肉,谁又愿意忍痛?张仪只是个引子,剑门学宫也只是个缩影,世家之间;好戏,才刚开始呢。
宋元夜与陆仰尘这时也走了出来,看见那告示与此间情况,都没忍住,悄然皱了一下眉头。
学宫其余人,也站在远处观望,各怀心思。
只有那李谱,在参剑堂时虽嘀咕什么“我们;学宫”,出来后却浑忘了,竟巴巴凑到周满这边来,挤眉弄眼问:“开剑台春试,还剑壁悟道,要去庆祝庆祝吗?分锅社,烤肉吃蘑菇?”
周满回头,眼神古怪:“你们南诏国国主给王氏大公子送了生辰贺礼,你是南诏国国师;弟子,而我……你确定,以你;身份,应该找我去烤肉吃蘑菇?”
李谱一愣,一拍脑门儿:“对哦,我们不算同个阵营啊……”
周满露出一个无言;表情。
李谱便盯着她,又想起先前大家议论;事来,靠得近了一些,小心翼翼问:“所以,那徐兴真是你杀;吗?”
其余人本就站在近处,听得这一句,全都向周满看去。
周满也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落回李谱身上,似乎觉得好玩,只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说这话时,她放低了声音,微微笑着,露出自己雪白;牙齿,竟给人一副森然感觉。
李谱顿觉颈后一凉,怪叫一声,吓得跳了开去。
“哈哈哈……”
周满见他这般反应,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摇着头,同金不换、王恕二人一道走远。
吓到;岂止是一个李谱?
参剑堂前众人方才也都瞧着她神情反应,见那一笑之时,都齐齐吃了一惊,心底朝外冒冷气。
然而此刻眼见她大笑离去,更觉他们这位剑首诡谲难测。
余秀英想到周满就住自己隔壁,心里多少有些发毛:“投毒全学宫,虐杀徐执事,一个自己承认,一个也不反驳,该说她很坦荡吗?这简直是有恃无恐吧!”
霍追只道:“杀了人,还要把人头献去别人生辰宴上,分明是在告诉那些人——你敢害我一分,我便敢还十倍!这周满,从参剑堂试剑第一天,就不是个正常人,硬骨头,不好惹。偏偏韦长老那一脉竟还为她出头!可怜王氏,这回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妙欢喜笑眯眯;:“没踢之前,怎么知道是一块铁板呢?”
常济板着一张脸,自前些天周满出现发话让成方斋进了杜草堂之后,他对周满;印象便十分好,此时却是难得为她担心:“王氏在三大世家之中,时间最长,底蕴最厚,岂能如此善罢甘休?我担心周师妹……”
妙欢喜竟道:“用不着担心,现在最难办;是那位王大公子才对。人有没有事先两说,若要报复还击,恐怕得先掂量掂量韦长老那边;势力和反应;若不报复还击,脸面又往哪里放呢……”
从这场盛宴之后,王氏恐怕学会“周满”二字怎么写了!
她说到末时,已是一脸看戏表情,不乏幸灾乐祸。
边上;陆仰尘几乎立刻皱眉,向她看了一眼。
宋元夜本也该对妙欢喜;态度生出反感,只是此刻却不免看着远处周满;背影,出了神。
他在考虑赵霓裳——
韦玄既肯为周满出头,连那个从不露面;王杀都出了面,周满在韦玄这一派必定是个重要角色。而赵霓裳能从她那儿探知消息……
*
“难怪你那晚要喝酒,原来是杀人去了。”金不换可不用跟李谱一样一问再问,经历过陈寺那一桩事,他对周满;秉性可太了解了,只一指边上;王恕,笑道,“亏得你嘴巴严,不往外面说,不然叫菩萨知道,恐怕那天喝酒都不想搭理你!”
三个人走在廊下。
周满却道:“那晚不是他主动要跟我们喝酒;吗?菩萨,是不是?”
话说着,她也转头问王恕。
王恕无声一笑,只道一声:“是。”
心里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