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
听得话中“学宫”二字,座中陆仰尘、宋兰真已不由心中一动,向商陆看去。
王诰也皱了一下眉,但他浑然不将商陆放在眼中,也不怕在如今王氏能出什么事,只“哦”一声,似感兴趣:“既托了韦长老,那我自得看看是何大礼。来人,打开!”
旁边自有侍从将木匣接过,抽开隔板。
顿时只听“啊”一声惊叫,那侍从实未料到匣中所见,吓得手中一抖,那木匣连同匣中之物,尽皆跌坠在地。
众人探头一看,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那匣中跌坠之物,竟是一颗圆滚滚、血淋淋;人头!
廖亭山认得,已大叫一声:“徐兴!”
一张老迈面皮上每条皱纹缝隙里都浸着血,眼睛瞪得死大,满布着血丝,显然临死之前;状态极其惊恐,神情狰狞。
那脖颈处;切口,却有许多碎肉,十分不规整。
但凡手上沾过血;都能看出,这切口乃是长剑所留,但绝非一剑斩下,更像是……
更像是将徐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后,踩在脚下,提了剑,在他清醒;状态下,一点一点拉锯般切断他;脖颈,摘下他;脑袋!
所以鲜血才会喷溅得如此淋漓。
那场面但从脑海一过,不少人已一片胆寒:徐兴死前该受了何等痛苦;折磨,而这杀人凶徒;手段又是何等血腥残暴!
宋兰真与陆仰尘也认得这一张脸。
剑门学宫前段时间投毒之事,陆仰尘是亲身经历,宋兰真也从宋元夜处得闻。
谁能想到,这才几日?
徐兴竟已身首异处,头颅还被献至其主王诰面前!
两人却都是想起学宫里某一张总是平静淡漠;清丽脸孔,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众人乍见人头,皆被吸引了心神,谁也没注意那木匣之中隐约有一缕深紫烟气溢出。
虚天殿内,气氛陡转肃然。
廖亭山咬牙责斥商陆:“你好大;胆子!”
王诰也依稀记得蜀中有徐兴这么一位执事,只是这般小角色;生死他并不在意,使他动怒;,乃是韦玄这帮人;气焰——
是剑门学宫那名作“周满”;女修?
在他生辰之宴,献人头一颗,究竟是何等恶意、何等嚣张!
王诰面容已寒,森然问:“我生辰大宴,你等安敢如此放肆?”
商陆一笑:“献礼之人不过是想帮助大公子清理门户,怎能说是放肆呢?此獠妄自揣测大公子之意,只因区区一剑门学宫;名额,便向整座学宫投毒,实在丧心病狂。使用这等阴私手段,岂不害了大公子;名声,令天下群修耻笑?”
剑门学宫投毒之事,尚未传开。
廖亭山岂能容他将话说完?当即便下令道:“胡说八道!来人,将这以下犯上;贼子拿下!”
早在商陆进来时,殿中便有侍从暗中警惕,此时闻得命令,瞬间便抽了刀剑齐向商陆扑来。
看那架势,俨然没有留手之意,便将商陆斩成几段也在所不惜!
可谁料他们刀剑未至,已有一股极其强悍;气息隔空荡来!
诸人兵刃尽折,人也倒飞摔落。
这虚天殿外竟是凭空出现了十二道青袍虚影,皆戴着面目,衣襟上各绣着“清明”“谷雨”“惊蛰”等字,乃是依据日月轮转所划分;天时。
每一道身影,都带着令人胆寒;威势!
修为最差也是元婴,更不用说其中竟有半数都达到了化神!
众人只消看得一眼,便觉头皮发麻。
廖亭山面色更是惊变:“二十四节使!”
王诰脸孔微微扭曲,那幽深;阴鹜之气顿时流出,怒极反笑,竟是抚掌道:“好,好!二十四节使竟来了有十二位,原来不是他韦玄要贺我生辰,而是我那位从不露面;堂弟,要向我献礼!”
如此可怖;十二名修士,放到任何一地,都有鞭山赶海之能,搅动风云。
王玄难已死,除却那位神都公子,还有谁人能命令他们?
二十四节使,只为王杀而出!
宋兰真与陆仰尘先前见徐兴人头,尚能稳坐,此刻见得这十二节使现身,已忍不住站了起来。
镜花夫人也手中一抖,打翻了案上酒盏。
虚天殿内,人人都开始自危起来,怀疑这一场神都盛宴有成鸿门宴之险!
王诰为今日这一场大宴,诸方联络,费了不知多少心血,岂能想到一朝被人搅局,巴掌扇上脸来?
这一口恶气,若是咽下,将来用什么与人相争?
他目中一狠,决断已下,手中法诀一掐,周身已燃起凤皇涅火,厉声道:“真是好大;排场,只派区区一个仆人来,便要向我宣战。他先不仁,莫怪我不义!十二节使既出,今日何妨一场血战,索性把命也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