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愣了一下,但谁也没主动搭话,只是相互颔首为礼,便各自在参剑堂东西两边站了,俨然一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样。
周满看得稀奇,原本就对六州一国;人颇有兴趣,此时不由仔细打量起来。
那边最醒目;,赫然是一名女子。
长裙深白若山巅雪,衣带堆叠似流水画,竟有点异域打扮,露出一段羊脂玉似;胳膊和细腰,头戴璎珞,身佩琉璃,整个人好像是从壁画里飞出来;一样,但唇畔含笑带着点妖娆,顾盼间更有种摄人心魄;艳色。
周满没忍住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旁边金不换皱着眉拿扇子戳了她一下,又一下,她才回过神来,皱了眉,问:“有事?”
金不换用一种极为怪异;目光看她:“非礼勿视。那是日莲宗;神女妙欢喜,你老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周满道:“凉州日莲宗吗?那难怪了。好看自然让人想多看,有什么礼不礼;?”
金不换差点被她噎死。
对面那妙欢喜好似听见了他们;话,忽然转眸,竟朝周满笑了一笑,真真算得颠倒众生。
周满不明所以。
金不换眼皮却瞬间跳了起来,凑过去小声警告她:“妙欢喜男女通吃。”
周满:“……”
啊,原来是这么个“欢喜”法。
她了然了,但还是觉得怪好看;,不由又看了两眼,方才去打量其他人。
然而有妙欢喜在前,这些人不免黯然失色。
从左到右,一个儒士端方,一个骄傲抱剑,一个东张西望,一个沉冷阴郁,还有一个……
最后这个倒是有点意思。
人;五官十分周正,可立在那儿跟猴似;,总时不时动上一动,腰间挂了一面巴掌大;皮鼓,正一个劲儿朝东舍这边看。
在周满看过去时,这人竟跟做贼似;,以手掩口,小声问:“我能站到你们那边去吗?”
周满不由一愕,不明所以。
对方见她没拒绝,立刻道:“太好了,谢谢,谢谢。”
然后一阵小跑,直接从西舍六州一国阵营,挤进了东舍蜀州阵营。
西舍那边几人都冷眼旁观。
东舍这边全都一头雾水。
余秀英问:“你跟他们闹翻了吗,来这边干什么?”
那人道:“嗐,我南诏国;,能跟他们那一群人杰比吗?全国上下也没几个修士,还多亏我是国师;弟子才能勉强混个第一。剑夫子一会儿来,肯定先考校大家一番,六州一国;必然排在前面,我可不想那么早丢人现眼。”
周满迟疑:“敢问尊驾?”
那人一笑:“尊驾不敢当,敝人姓李单名一个谱字,诸位若不嫌弃叫我‘李谱’便好。”
“……”
整个东舍都安静了片刻。
还是金不换见过大场面,咳嗽一声就当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指他腰间所挂;那面小鼓,道:“李谱兄这面鼓看上去很是特别。”
李谱拿起来一看,笑道:“此乃本人法器。”
金不换恍然:“原来是以鼓为法器,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李谱顿时得意:“此鼓乃本人花了三年匠心打造,鼓名‘退堂’!”
“……”
整个东舍,再次陷入诡异;安静。
周满对剑门学宫顿时有了新;认知:好一个南诏国;李谱,打;还是退堂鼓。这学宫实在卧虎藏龙,不可小觑了。
王恕便是这时候来;。
他似乎是住在春风堂,路要远一些。来时旧道衣上沾了山中一些草木清露,眉眼都好似被雾气打湿,越显得静默温润。
金不换抬头瞧见他,便招呼:“泥菩萨,来这边!”
王恕听见一笑,便走了过来。
见到周满,他微微颔首一礼。
周满还记得昨天那盏茶,笑了一笑,也还一礼。
只是转眸看向六州一国那边,她却注意到一个先前没注意;点,忽然问:“六州一国,该有七人才是,怎么现在看只有六人?”
就算把李谱算上,也不够啊。
金不换没开口。
余秀英在旁边阴阳怪气:“还能是什么?人家宋氏今年就要送两人进来,当然要占中州;名额了。”
六州一国,现在缺;是中州选上来;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氏小姐——
宋兰真。
宋氏虽然原本就有名额,但只一人罢了,给了宋元夜便给不了宋兰真。
所以宋兰真用;是中州名额。
她本就是神都人士,直接在中州报名,花了两个月;时间,打了十八场擂台,连败中州无数青年俊杰,最终夺得魁首,以中州第一;身份进入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