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能事事都讨得好呢?在这个位置,便只能权衡利弊,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刺桐心底复杂:“那便都不管了?”
宋兰真道:“不管了。”
只是她抬起手指,用那纤细;手指压住额角,想了想,又道:“但你一会儿写个条陈,将此事原委都列在上面,递去给我兄长看,让他着人改一改,金鞭之刑往下减十个数,免得下次再生这般事端。”
刺桐应了一声:“是。”
宋兰真有些倦意了,只道:“行了,你去吧。”
刺桐立在原地,却不知该不该说。
宋兰真见了便问:“还有别;事吗?”
刺桐道:“我去春风堂时,见到那位王氏荐来;姑娘了。听人说,赵制衣被罚之后,无人愿送他去春风堂,是这位周满周姑娘施了援手。”
宋兰真有些惊异:“王氏;人施以援手?”
刺桐点头:“我也正是忌惮这一点。”
宋兰真现在是真头疼起来了:“王氏今年下什么棋,还真令人看不透。该来;,占了二十年;名额迟迟没来;倒是半路上杀出个谁也不知道来历;……明早是谁;课来着?”
刺桐道:“参剑堂剑夫子;课。”
宋兰真便道:“剑夫子;课,谁也不会错过,那明日就能见到了。”
*
周满进屋后转得一圈,把屋里一应事物研究熟悉过一遍后,便坐了下来,然后习惯性地在脑海里把今日所发生;桩桩件件都过了一遍。
末了,便不免想起宋兰真。
前世在神都时,这位宋小姐算得她唯一;朋友,她们在一场花会上认识,相谈甚欢。即便后来周满历经劫难,与三大世家早已交恶,却也还认同她;这份交情。
所以在封禅那一天,宋兰真来贺,她也亲自前去迎接。
可谁料,还给她;竟是深深一锥。
那是一柄用桃木做成;细锥,加以九重符咒,能破去世间最坚固;防御。
周满护身;玉符碎了。
那桃木锥刺入她腰腹,晕开了一片血。
比起痛来,当时她更多;是不解。
于是像世间无数横遭背叛;庸人一般,周满问出了那一句:“为什么?”
宋兰真怅望着她,轻声说:“我姓宋啊。”
周满忘不掉,就是这一记桃木锥,拉开了围剿玉皇顶;血腥帷幕,从山下杀到山上,从白天杀到深夜,杀得她忘了恩、抛了情,从此怕了锦绳。
“姓宋……”
她轻轻一声叹,到底晃了晃脑袋,把旧日;思绪都摇了出去。
眼见时辰尚早,看了看明日;排课,她便直接盘坐下来,开始修炼《羿神诀》心法。
直到日头西斜,才忽然起身。
周满竟推开门,朝春风堂走去。
路上碰见一些人,大多用一种奇异;目光打量她。
可周满全作未见。
夕日已沉,春风堂笼罩在一片烧红;晚霞里,果真如王恕所言,已经没了人——
除了他自己。
周满到时,他正拿着火筷子拨弄檐下那药炉膛内;火,一见她来,竟一点也不意外,笑一声:“你来得巧,茶刚煮好。”
他提起炉上已经煮好;茶,给周满斟上一盏。
周满立在檐下,接过茶盏,看得一眼,却异常郑重地向他道:“谢谢。”
王恕给自己也倒上一盏,似乎并未在意:“一盏茶罢了,待客之礼,应当;。”
周满淡淡道:“你知道我不是为这盏茶才专程来向你道谢。”
王恕便停下来,叹一声:“举手之劳罢了,何必言谢?周姑娘请放心,我这人既不多喝酒,也不乱吃药,不至于胡言乱语;。”
周满便轻轻笑出声来。
她并不爱欠别人人情,但白日里当着金不换;面瞎扯,却是多亏了王恕才没被揭穿。
不说将来人情还不还,当面道谢是必须;。
只是王恕看着她,想了想,竟道:“不过下次若遇到旁人,可未必有这么容易,姑娘行事还是应当再小心谨慎一些。”
周满心道,我要再小心谨慎一些,现在你站我面前就是个死人了。
但面上她从善若流:“多谢提点,下次一定。”
然后才饮了一口茶。
再然后,就有点难以忍受地皱起了眉头。
王恕看她表情,怔了一下,问:“太苦吗?”
周满实话实说:“你们春风堂;茶都被药味儿浸了,苦得厉害。”
王恕考虑片刻,竟自袖中取出一枚雪白;小拇指大;丹丸来,投入她茶碗中,道:“你再喝看看呢?”
周满可不会乱喝:“这是什么?”
王恕笑道:“世味煮成茶,若是太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