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四娘子主事,可以宁边’,小臣微末之力,能为王妃效力,也是为边境安宁尽一点心力了。”
第四王妃,与很多边官感情甚昵,以四娘子称呼。部落中有顽固不化滋扰边境者,四娘子时有预报,令边关防患于未然。这回两族若能达成长久友好的入贡互市,将来传之于史,亦可称颂千载。
第四王妃以手托腮,容颜美貌,神态狎昵。
余晖尽收,暮色氤氲。
鲁阳公主和郑可贤同坐在一辆马车上,鲁阳公主撩起车帘,眸光凌厉而冰冷,对这座府邸的管事道:“有私语者,杖杀。”
私语什么?
管事一个哆嗦,垂头道:“是。”
鲁阳公主放下车帘,郑可贤坐在一旁叹了一下。
既然鲁阳公主这么吩咐了,管事就一定会抓到私语的人,打死几个,一作震慑。
鲁阳公主变脸似的娇嗔道:“女子生了隐疾,让男大夫瞧病,多有闲言碎语,我这是为了王妃的名声着想的。”
“胡人又不讲究这个,四娘子更加无所顾忌。”
第四王妃不仅是刺兀勒汗的妻子,据说,还是刺兀勒汗女儿的女儿,就是还有一层外公和外孙女的关系,因为部落之间联盟的缘故,她八岁出嫁,所以刺兀勒汗对第四王妃,有妻子的敬重,也有看着晚辈长大的放纵,再加上第四王妃本部的实力,她是王妃,也像女王一般。男人对女色是怎么享受的,王妃对男色,也是不羁的。
男女关系,一般都是男强女弱的关系,若是颠倒,伏低的那一个,都是攻击嘲笑的对象。
郑可贤道:“季伦之才一时无两,要是陷入桃色风波而影响了仕途,倒是可惜了。”
鲁阳公主靠在郑可贤身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刮着他的锁骨道:“你总把人想得太正经了,陈嘉泉自己也是爱美之人,家中妾室通房拢一起五六个,哪个能有王妃的美貌和气度。再说了,我请他来给王妃看看病症,也是真的看病,我请他出手,必回报与他,他家有一桩大仇,碍于种种无法报仇,我会替他料理的。”
郑可贤握着她的青葱手指,道:“什么大仇?”
……
公主府。
郑焞因为少年澎湃之烦恼,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没有怎么睡,傍晚从宫里读书出来,卧在庭院中,一张黄花梨卍字图案的晾榻上小憩。虽然院子已经熏过了驱蚊蝇的草药,一个穿着松针绿衣衫儿,黄裙的丫鬟还是手执一把纨扇,坐在踏脚守着,偶尔扇扇风。
郑焞憩了两刻钟醒过来,眼睛透亮,闪着琥珀色的光泽,皮肤白皙透着淡淡的红晕。
若春见主人睁眼了,取出腰间合包里的金锭,双手捧着道:“公子,这是一早阿安去领的彩头,我收在内室金丝楠木书柜下的第一层抽屉里,可好?”
郑焞接了金锭,握在手上道:“母亲和父亲回来了没有?”
若春站起来,走到月亮门边,问守在门后的仆从,回来道:“殿下和驸马还没有回来。县主使人来说,到她那里用晚膳。”
郑焞坐起来,回屋要换衣裳,中途把金锭收在一个不让别人触碰的地方,屋里的帛儿已经准备了一套吴绫的衣袍挂在衣架上,垂着眸解着郑焞右肩衣襟的结纽,除了旧衣,换了新衣。待要跟着去县主那边服侍,郑焞摆摆手道:“你们自去顽吧。”
一个人走过蜿蜒的曲廊,来到郑荧荧的居所。
郑荧荧人在屋内,软语已经传来,道:“阿弟,你快来。”
郑焞单薄的身影被金灿灿的夕阳倒影在门口,只见屋里摆了很多箱笼,一个个小匣子铺满了黄花梨有束腰三弯腿凤穿牡丹六柱长榻还不够,地上一张簟席上也都放着小匣子,里面都是郑荧荧小时候用过玩过佩戴过的物件,无一不精致。
郑荧荧招手笑道:“你来和我挑一些,给蚨子做周岁礼。”
蚨子是魏国公郑炘的长子,下个休沐日办周岁宴,还没有取大名,蚨子是乳名。
郑焞除了鞋盘坐在榻上,看这些十几年的旧物,旧物如新,都收拾归整得很好。
郑荧荧道:“你的东西也抬出来,我明天帮你挑哦。”
郑焞弯唇笑道:“我已经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