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等于告诉厉元朗,郑立就是个书呆子,这种性格无法在体制内生存,搞科研,在相对单纯的知识圈里打交道,才是他的理想选择。
谈到谷雨,水庆章则说:“谷雨已经十一岁了,明年就要上五年级,我看他将来从政应该不成问题。”
水庆章从长远角度分析,厉元朗却十分犹豫,怅然道:“从政之路太过艰辛,劳心费力,自由自在的生活岂不更好?”
“你呀!”水庆章抿了抿茶水,轻轻放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走到今天,有偶然也有必然。”
“可你想过没有,你要是成功了,你的思想和理念需要有人传承,而你的子女恰恰是最好的继承者。”
“到时候,你也会不遗余力的把你的经验传授给他,换成外人,总会有所顾忌,有所忌惮。”
厉元朗明白水庆章的意思,有些话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不需要说得太透彻。
而且他明白,水庆章特意提到这个话题,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权衡比较,也不妨有些许的私心。
自己不止谷雨一个儿子,除了郑立还有清清。
提前锁定谷雨,至少占得先机。
刚才检查谷雨的功课,厉元朗已经发现端倪。
谷雨的课外辅导教材中,多了口才、社交技巧和自我思考方面的书籍。
这些内容,能够提高孩子解决问题能力,搞好人际相处,是从政的基本培养方式。
水庆章说是沟通商量,实则正在开始付诸行动。
从厉元朗对他的了解来看,谁都不能阻止。
况且谷雨是自己儿子,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未来有个好前程,厉元朗阻止不了,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元朗,这次培训结束,你的新工作有没有着落?”水庆章又问。
“没有。”提到这一点,厉元朗真是无可奈何。
算起来,离开泯中省将近四个月,毕业回来也有好几天,组织部那边没有一点动静。
厉元朗表面上一如平常,实则内心焦虑不安。
“唉!”水庆章感叹道:“不用着急,不是你的,你抢不来,是你的,别人也抢不去。”
“你岳父身体每况愈下,正好趁着这段空窗期,多陪一陪他。人生在世,除了工作,家庭同样重要。”
“这些年来,你经常在外面,陪伴他们的日子屈指可数,疏远了和孩子们的感情,更是在他们成长阶段,没有很好的起到父爱作用。”
“不光说你,我也一样。有时候睡不着觉,我就喜欢坐在阳台上,看着满天星斗,回想和红岩、小月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那时候要是抽出时间多陪一陪她们该有多好!现在我有空了,她们又都不在,给我留下人生遗憾,想要弥补都没机会……”
“水叔叔,不提这个。”厉元朗嘴上这么说,他的鼻子照样发酸,脑海里不由自主冒出水婷月和谷红岩的音容笑貌。
岳父的病症愈发严重,体现在糊涂持续时间拉长,清醒越来越短。
厉元朗遍请楚中名医,都是束手无策,只是建议他考虑中医治疗试一试。
要是郎英轩活着该有多好?
想到郎英轩,厉元朗不由自主的想起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