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点点头，以为自己明白了。等到多年以后，再想起这一天，她才恍然大悟，真正明白了李清寒话中的意思。

马车依旧停在侧门，离李清寒的院子最近的那个门，小乞丐看着眼前的府邸，心生惧意。

李清寒不知道是在何时走到她身边的，她伸出手，小乞丐看着眼前的手，主动拉了上去。

李清寒对此感到满意，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马车刚一停下，小春就醒过来，她无精打采地跟在两人身后，哈欠是一个接着一个，接连不断。

突然她看到了李清寒和小乞丐相握的手，小春一个激灵，精神了起来，她小跑了两步，走到李清寒身边，“小姐，等一下就让我帮她清洗身体吧，还有衣裳，我可以把我的衣裳改小点给她穿。”

“嗯？你不困了？”李清寒对突然精神起来的小春感到奇怪。

小春使劲摇了摇头，“不困不困，一点都不困了。”

李清寒脚步放慢了些，“回去之后你先好好歇歇吧，府中还有其他人可用，到时候我叫其她人过来帮忙就好了。”

小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身体抖了下，“还是让我来吧，以后她和我一样都是跟在小姐身边的，她模样又小，我理应多照顾她一些。”

“而且她初来乍到，怕是会不适应这里，要是让旁的人过来，她恐怕会害怕。”

李清寒有些意外，“你这回想的倒是比我还周到。”

“只是你不需要因为她比你小就多照顾她，你多照顾自己就够了。”

在她眼中小春也只是个孩子，哪有叫孩子照顾另一个孩子的道理。

压在小春心中的巨石变轻，她露出与平常无二的笑容，“我初入府中也是得了好心姐姐们的照料，如今身边有了比我后来的，又比我小，我就想着我该同曾经照料我的姐姐的一样照料她。”

要不是小春说的话，李清寒是想不到这层的，她思索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来教她认字写字吧，在教她的时候你也能顺便练练字。”

“啊？”小春的笑容垮了下来，“小姐，我能勉强教她认字，但写字……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她压低音量，小声道：“而且我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写字。”

“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字迹代表不了什么的。”李清寒道：“你们两个人是在我身边，你们平日也没什么必须做的事，你也就需要带她认路，特别是膳房，一定叫她早早记下去膳房的路。”

“还有平日是在哪打水洗漱的，府中的注意事项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小春你就看着跟她说就行，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对了，我父亲他们的模样，你也大致跟她描述一下。”

“等下叫人把水打来让她自己清洗就行。”

小春把李清寒的话记下，随后问道：“小姐，她住哪啊？和我住同一间房吗？”

“干吗要和你住同一间？我那又不是没有空的卧房。”李清寒道。

“可是她能一个人住吗？”小春略显迟疑地问。

这话把李清寒问住了，虽然她不觉得曾露宿街头的人会怕黑，可万一呢，小乞丐年龄不大，说不定就会因为露宿过街头而怕黑不敢一个人睡呢。

还是问一嘴比较好。

“你能一个人睡吗？”李清寒低头问道。

这话刚问出口，李清寒就感觉到握着她的手，有一瞬的力气变大了点，小乞丐紧抿嘴唇，用力地摇头，“能的。”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湿/意，短短一秒，四种应对方法从李清寒的脑海中闪过，“你怕狗吗？”

“不怕。”小乞丐的语速慢，但语气肯定。

这回说的是真话。

“我那养了一只小狼，几个月大，不咬人，很亲人，就让他陪你睡吧，等你适应了这里再一个人睡。”李清寒介绍道：“那只小狼叫如意。”

说到这的时候，她们已经走到了洞门前，她们离东门仅有十米不到的距离。

李清寒的目光变了又变，三人又往前走了两步，一只陌生又熟悉的小狼跑进了她们的视线，那只小狼的身上穿着赤色的小衣裳，脖子上还带着一条金灿灿的链条，额头处还有一颗硕大的宝石。

小狼跑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跑到了李清寒的面前，他仰着头嗷呜了一声，又咬了咬李清寒的裙摆，李清寒瞳孔紧缩，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想往上翘。

“……”

“如意，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李清寒强忍着笑把峥珺抱了起来。

峥珺在李清寒的怀中挣扎了两下，随后疯狂甩头，示意李清寒看院子。

李清寒后知后觉地想起峥珺跑出来的时候，她院子里传出来的几声惊呼。

她抬头看去，穿着颜色较浅的紫粉色披衫，长裙拖地的少女一手扶着门洞，一手拎着灰色的小衣裳，正好望了过来，她的后面还有个冷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