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这话摆摆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知道我和你母亲是怎么认识的吗？”

这话提起了李清寒的兴致，虽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但也不能全部表现出来，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好奇和疑惑，“孩儿不知。”

“我就知道你母亲不能和你说。”沈伯韬顺了顺胡须，陷入了回忆，“当初我只是进京赶考的穷书生，而你母亲是刚及笄的受尽宠爱的郡主。”

“当时我受客栈老板刁难，是你母亲出来为我解围，我并不知道你母亲身份，却大言不惭地承诺日后考取功名一定会报答你母亲。”

“你母亲身边的侍女都笑话我，可只有她，她没笑话我，她不仅没笑话我，还说我一定会高中。”

“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娶到这女子。”说到这的时候，他的脸上洋溢起笑容，他停下脚步望着天，像是看到了昔日岁月，“后来我成了探花郎，才知道你母亲是何许人也。”

“就算做了探花郎入朝为官，我和你母亲的身份依旧有着天壤之别。”他低下头，“我本以为我和你母亲只能这样了，但没想到一次划舟，让我看到落入水中的兰惠。”

他转过头看着李清寒，“我跳入水中，救下了你母亲，她这才委身，低嫁给我。”

李清寒不信他说的话，一个字儿都不信。

片刻后，她眼中带着点向往和意外，“英雄救美，没想到父亲与母亲之间竟有如此浪漫的故事。”

这话刚一说出口，李清寒就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差点从桥上摔下落入水中一事。

‘好啊，好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沈伯韬继续往前走，“你母亲刚怀上你的时候，曾无数次问我，你会是男孩还会是女孩。”

“父亲是怎么说的？母亲又是希望我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说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就好，无论男孩女孩，我都会把最好的东西捧到他的眼前。”他顿了顿，“你母亲曾说过希望你是女儿家，也说过希望你是个男子汉。”

“她说如果你是个男孩的话，就可以考取功名，成就一番大业。还说她会找天下最好的先生教你读书，会找天下第一高手教你武术。”

“如果是个女孩的话她会尽心教导你，把你所需的一切都告知于你，日后给你找个好夫家，当你成婚时，奉京最长的那条街都摆不满你的嫁妆。要是你的夫婿负了你，她就进宫求陛下为你做主。”

李清寒眼神变得柔和，“母亲当真是这样说的？”

“自然。”

正好走到了李清寒的院子，沈伯韬看着李清寒眼里尽是欣慰，“你如今的样子就是你母亲之前所想的那样，她尽心教导你，把你所需的一切都告知于你，好夫家在你一出生时就已选好。”

“无论怎样，皇家绝不会负你，绝不敢负你。”

“没有人敢违背先帝旨意，先帝永远会护着你。”

这是李清寒回到沈府后跟沈伯韬说的第一句发自内心的真话，“多谢父亲把这些告知于我。”

沈伯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跟父亲用不着言谢。”

“行了，我先走了，你记得用晚膳早点歇息。”他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回头补充道，“还有给伤上药。”

李清寒点头道：“父亲，您也早些休息。”

等他走远了，李清寒才带着小春走进去，刚点上灯，李清寒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三张药方，“瞧我这记性，小春能帮我把这三张药方送到府中大夫那吗？”

小春立马接过药方，“我这就去。”

她刚走出两步，李清寒就又说，“小春等送完药方后，你要是饿的话，就自己去取些吃的，我要先休息了。”

她们是在外面用完饭后再回来的，菜肴丰盛，但毕竟是和三位公主的侍女一起，李清寒担心小春放不开没能吃饱。

小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知道了，小姐就放心休息吧。”

支开了小春，李清寒刚想着应付峥珺几句，就见峥珺已经自己从竹篮里爬了出来，现在正躺在软垫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见他这个模样，李清寒便没再说话，她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又抬抬手把屋里的灯熄灭，门窗关上，做完这些后，她就上床榻闭着眼睛打起了坐来。

峥珺并没有发现李清寒暗中分出分身，离开了这里。

再睁眼时，李清寒已然到了永宁公主府其中一间屋子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