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他们走向重生和祝福来世愉快。
齐皎但凡懂一点人情世故,都不可能在这时候跟上去打扰别人亲人相聚。
她在古埃及没有亲人,自然更没有逝去的亲人,只好跟着游行大部队走。
事实上,游行队伍里的许多人都已经离开,他们也有亲人需要祭拜,整个队伍都显得空空荡荡。
说是跟着大部队,不如说是跟着王族和贵族部队。
由女王在前领头,剩余的人们一起前往葬祭神庙。
葬祭神庙也离底比斯大墓地并不远,不过片刻的脚程。
葬祭神庙是供奉和祭司先王们的,齐皎自然没资格进去,大部分贵族也没资格,他们则前往附近的贵族墓地。
齐皎眼见着女王和蒙凯帕拉一行人进入葬祭神庙,现场只留下零星的人。
她一个人在马车里吹着冷风,突然有些感慨。
“他们都有亲族祭拜显得我好孤苦伶仃。”
“这才正常,要是古埃及冒出个和你同民族的,那才是见了鬼了。”豆豆想了想,打了个寒颤:“不会有激动,只会有惊悚。”
“但气氛都到这了,我不伤心一下总显得我格格不入。”
要她说,这就类似于哀景衬哀情,气氛已经烘托到了,怎么也得意思一下。
“……你们人类还有这种讲究吗?”豆豆百思不得其解。
——
葬祭神庙内,三人拾级而上。
走过雕满浮雕的石门,跨入殿内,入目的是一座石像。
这座石像高大挺拔,石像所雕刻的人注视前方,像是在俯视这篇土地。
这正是先王——图特摩斯二世。
石像的下方,由哈特舍普苏特女王先行祭拜,两人再依次上前进献祭品,祷念祝词。
整个大殿除了王族三人再无旁人,只见他们有序地进行仪式,口中说着早已准备好的词句。
仪式过程没有一丝差错,一切都合乎祭拜先王的规制。
只是分毫不带感情流露,仿佛石像所刻之人只是先王,不是当场人的丈夫或父亲。
清冷的气氛让哈特舍普苏特女王有些恍惚。
她看着下方的两人,无论是蒙凯帕拉还是她的女儿内芙鲁拉,都没有对先王的孺慕之情。
这个人还是死得太早了。
她很少会想起这个已逝的丈夫,可一旦想起,大量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回想她的前半生,他们一同在宫廷长大,成长的记忆里似乎总有他的影子。
他凭借着娶了她获得王位,他们一起登上至高顶点。
尽管谈不上真心相爱,其中也有太多的理念不合,但从小一起长大至少让他们保持着一定的默契——保持互不干涉。
不过那时他是法老,绝对的权威也让她没法干涉。
哈特舍普苏特女王想,她从没后悔过嫁给这位丈夫。
毕竟……若不是他病弱早逝……她也没机会掌权不是吗?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留下的子嗣稀少,她也没生下王子,以至于需要留蒙凯帕拉来占这个国王继承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好笑,也替图特摩斯二世感到唏嘘。
他疼爱的妃嫔生下的儿子对他没多少感情,内芙鲁拉更是年幼根本不知道父亲是什么。
而她……未尝没有庆幸过他的离世。
哈特舍普苏特看着石像,石像雕的和他的脸有七八分相似。
是你的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与此同时,蒙凯帕拉祷念完最后一句祝词,提醒陷入回忆的女王进入下一个流程。
女王见他那公事公办的态度也不指摘,吩咐说:“我带内芙鲁拉去旁边的神殿,你与先王多叙旧,倘若他看见你长这么大了应该很欣慰。”
他和在他三岁时就死了的先王父亲有什么旧好叙的?
不过蒙凯帕拉还是自然地应下:“是,母亲。”
随后又将母女两人送至殿门。
女王一向满意于他的安顺听话以及在一些场面的识趣,现在同样如此。
旁边的神殿供奉的是图特摩斯一世,蒙凯帕拉的祖父,照理说他也应该去祭拜,可哈特舍普苏特想支开他,他也不会硬凑上去。
无非是觉得他会“玷污”那间神殿,而类似于此的很多时候,哈特舍普苏特都不会掩饰对他的介意和排斥。
蒙凯帕拉倒不至于愤慨,二十余年都这么过了,若是次次都介意该先把自己怄死了。
整个殿堂内只有他一个人。
他抬头望向穹顶,又下移视线端详石像。
他这位颇有政治抱负的短命父亲就这样倒在了病床上,经年过后还有谁会想起他呢?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有相似处——譬如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