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将王位传给这个杂种吗?”
她越说越激动:“只有我们才拥有十八王朝最纯净的血脉!”
“住嘴!”哈特舍普苏特高声呵斥:“你在乱说什么?!”
纯净的血脉……
在这个逝者寻求复生的节日里,这话要是被先王和父亲听到了……
哈特舍普苏特闭上眼,被气得头脑发昏,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内芙鲁拉也知道这话将父亲和祖父一同骂了进去,她小跑过去趴在女王的膝盖上,仰望着哈特舍普苏特,企图用示弱的撒娇姿态平复母亲的愤怒。
“……女儿不是那个意思。”她知道有些话不能明说,但母亲心里未尝没有这么想过。
要说起这一切的渊源,还得往上数到祖父那一辈。
祖父图特摩斯一世一开始只是个军队首领,奈何当时的法老阿蒙霍特普一世只生有女儿,祖父便娶了当时还是公主的雅赫摩斯才得以继承王位。
她的父亲图特摩斯二世,是祖父图特摩斯一世和一个妃嫔生下的孩子。
而母亲哈特舍普苏特则是图特摩斯一世和王后雅赫摩斯所生的长女,母亲从出生起就由祖父亲自教导,备受荣宠。
可即使母亲生来尊贵,在当时也无缘王位。
王后雅赫摩斯并未生有王子,于是在继承人的确定上,父母一拍即合,父亲通过娶了自己尊贵的亲姐妹获得了王位。
是以刚刚导师才在宴会上讥讽蒙凯帕拉,幸亏有婚约才能当那几年的法老。
因为母亲和她身上流着阿蒙霍特普一世的血,这一脉从十七王朝开始就一直是埃及的国王。
她和母亲才是最正统的存在。
“母亲,若王位真是传给了蒙凯帕拉,外祖父的血脉就被无声无息地排出王室了。”
哈特舍普苏特女王见女儿靠在她膝上,轻抚她的脸颊,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女儿,永远无法真的生气。
这些弯弯绕绕她又何尝不明白呢?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说是她们流着最正统的血,可那已经是上两辈人的事情了。
阿蒙霍特普一世包括其兄弟都子嗣稀少,如今那些子嗣所维持的家族力量式微,就算有几个有能耐的,这些年过去,他们的血脉联系早就不紧密了。
若是早二十年,这份血脉带来的效益还能大点,但是如今谁还会真的认呢?
那些像狐狸一样狡猾的高官会认吗?得了吧,他们只会认利益。
况且这事还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毕竟强调阿蒙霍普特血脉的正统性,就会压制图特摩斯一脉的正统性。
哈特舍普苏特感到头疼,她当然不介意自己的女儿有野心,但也要有配得上野心的心机和能力。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她的这个女儿无非是想走上她这条路。
“所以我才告诉你,先不要直接否认与蒙凯帕拉的婚约,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你大可以像我一样,先当上王后再伺机坐上法老王座。”女王试图安抚趴在她膝上的内芙鲁拉:“我嫁给了自己的亲兄弟,你也可以。”
内芙鲁拉垂下眼帘,她知道母亲这是在为她打算。
母亲生来是国王的女儿,出嫁是国王的妻子,如今自己是国王。
这条路走的已经算是顺遂,可她一想到若是自己像母亲一样重复这条道路,就必须要嫁给蒙凯帕拉。
不……绝对不行……
让一个令她生厌的人在眼前晃,这难道不是一种折磨吗?
她就是讨厌蒙凯帕拉,讨厌到恨不得他去死。
为什么他会更年长?为什么他一生下来就是王子?就因为父亲没有其他子嗣,即使他被迫退位,如今母亲还必须留着他做继承人。
内芙鲁拉想,她或许是嫉妒蒙凯帕拉的。
不过没关系,嫉妒又怎样?
既然嫉妒……那就直接抢过来吧。
内芙鲁拉靠着女王的腿,安分地接受女王给她梳理头发。
哈特舍普苏特以为这个孩子终于想通了。
毕竟什么婚约不婚约的,不过是必要的手段,踩着对方上位再解决掉就是。
女儿的性格太过急躁,就算她如今是法老,要直接扶持一个公主上位也有太多的风险,只需迂回一点,达到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她并没有看到,内芙鲁拉靠着她腿时的冷漠神情。
她总会靠自己上位的,让蒙凯帕拉给他垫脚?
那个杂种哪里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