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破钗分(1 / 3)

宋诗尔回到家时,房门是虚掩着的。

她心中顿时泛起一阵狐疑,许尚安三日不曾着家,定是上哪厮混去了,那家中这时又会是谁?

她脚步加快了几分,刚走进院子,就便听见房里隐隐传来几声女子娇滴滴的话语。

“许郎,你家中那个母老虎好生可怕,你把奴家带回来,万一被她发现了,容不下奴家怎么办?”

男人细细的安抚之声也自房中缓缓传来:“好莲儿,你怕什么?有我在呢,她敢如此善妒,我明日就一纸休书休了她。”

宋诗尔霎时攥紧双拳,怒火从脚底高涨至全身,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砰”地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亮堂的天光照进,房内之景一览无余。床榻之上一对身形交叠、衣衫不整的男女正惊呼出声。

宋诗尔见这副白|日宣|□□形,立马拿起门槛前竖着的一把扫帚,直直冲进去,边挥打边大喊着:“好叫老天长眼,一道雷劈死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许尚安被这疾风骤雨般的几下打的一个激灵滚下床榻,慌乱扯过满地散落的衣衫穿起,一边夺扫帚,口中正谩骂:“疯妇,你是疯了吗?还不住手!”

见宋诗尔手中的扫帚被许尚安夺过,缩在角落里那位唤作红莲的女子这才穿好衣裳下床。

她脸上还泛着一片绯红,矫揉造作地朝宋诗尔行礼:“原是姐姐回来了,奴家叫红莲。蒙许郎不弃,为奴家赎身,奴家日后定会好生侍奉郎君与姐姐的。”

“啪”地一声清脆声响,红莲眼前一发黑,被宋诗尔一巴掌打地趴坐回床榻上。

“你们还要不要脸?”宋诗尔只觉整个人都在天旋地转,“滚!都给我滚!”

红莲听罢神色一动,立即掩面娇声啜泣起来:“都是奴家的错,要打要罚全随姐姐的意。”

许尚安见状,心疼他的可人儿心疼的不得了,一手搂过红莲入怀,并高声相斥:“宋诗尔,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的家,日后也是红莲的家。你若安分些,我们便互不干涉,你这般若蛮横无礼,便给我滚出去!”

宋诗尔红着眼眶,嘴里只轻声呢喃一个“好”字,言罢,她转身走出这间肮脏的房内。

“她走了,没事了莲儿,我看看……我带你去上药。”许尚安搂着红莲欲要去找药。

两人刚起身,便见宋诗尔拿着把明晃晃的菜刀冲进来。

红莲吓得尖叫一声,早就挣开许尚安的怀抱,惊慌失措地跑到大门前。

许尚安这时也吓愣了,站在那处一句话也不敢说,顿时双腿麻木发软。

宋诗尔拿刀指着他,步步向他紧逼,声音嘶吼欲哑:“你让我滚?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且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通家的东西都是我一分一毫挣来的,跟你没有一丝关系。我不欠你什么,那间铺子就算是我们当年一同盘下的,这么些年,我也早已还清你了。”

“如今我多看你一眼都嫌恶心,你不是要休了我吗?你即刻去拿纸笔写休书。我宋诗尔如今也不怕别人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你别在这痴心妄想,无论和离还是休妻,房子铺子家产,该是我的我一分也不会给你,就算拼了这条性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一日!”

“你做梦!这是我家,我才不走!”许尚安怯生生地咬牙颤抖。

“行啊,那就都不必走了。”宋诗尔执紧刀柄,刀面重重一拍桌面,发出沉声一响,银亮的刀光晃得人眼中目眩一阵,“那我们三个便一起死在这。”

她扬起刀指了指远处的红莲,又对准身前的许尚安,厉声道:“你们有不怕死的,便只管过来!”

“啊!!杀人啦!”

红莲高亢地叫了一声,立即飞奔夺门而出。

许尚安吓得鞋都没穿好,缩到她身侧也一溜烟似的跑了。

那两人走后,宋诗尔全身瘫软倒坐在地上,手中的菜刀脱力“哐当”落地。

之后一连几日,许尚安不见人影,许是吓得没敢再回来。

宋诗每日照常去铺子里打理生意,对许尚安尔根本不予理会,也没四处打听去寻,心中盼着他要永远是不回来便最好。

这日晌午时落了一阵大雨,下午暑气消散,凉爽宜人,夏日难得这般好的天气。听说万春湖一带杨梅长得正盛,宋诗尔关了铺面,欲要去万春湖转转,顺便带了个竹筐摘点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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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啊。”凌玉枝拿起一个小竹筐掂量一番,“你看这个篮子够不够?”

她们下午无事,正打算去万春湖摘杨梅,那一片林子全是杨梅林,果子长得好,摘到的杨梅可以自己吃,还可以做成饮子来喝。

江潇潇思及起那日她与谢临意到过万春湖,看到那片杨梅树上皆长满了红彤彤的果实。

她摇摇头道:“小了,那里的杨梅个儿大,这个怕是装不了几个,难得去一次,我们拿个稍大一点的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