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相焚(2 / 3)

好后将卤水盛出放凉,把发酵好的豆腐块放进去,再浇上少许白酒,盖上盖子再次腌制密封半个月左右就可取出食用。

凌玉枝回想着做红腐乳的过程,咬着筷子砸吧砸吧嘴,眼前的腌萝卜瞬间黯然失色。

但是,她想吃什么从来都是即刻就动手,今日起的早,不如买几块豆腐自己来做。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头上插了一根带细细流苏的发簪,一手拎着带着小篮子,一手捏着一把团扇。

推开门一瞧,朝曦还一半藏在山头,淡金色的曙光照到树枝上,投落地面上是细碎暖黄的光芒。

“阿枝。”

她要转身走时,就听到身后有一道清冽温和之声在唤她,这道声音从她耳中流过,柔声中夹杂着一丝急促的惊喜。

凌玉枝听到这声熟悉之音,脸上即刻漾起笑意,眉眼上扬。这是她昨日刚见过的人,她不但见过,还触过他的鼻尖,轻轻地亲过他。

从前这个时候,他都会途径她的食铺。

凌玉枝一回过头便真的见裴谙棠身着一袭洁净不染尘的靛青暗纹直裰,站在那处含笑看着她。

她拿着团扇的右手上举,朝他开心地挥了挥:“早啊,吃了吗?”

裴谙棠见她停下脚步等他,便迅疾几步上前,“早,吃过了,阿枝呢?”

“喝了一碗小米粥。”她道,“我要去买豆腐,不知与你同不同路,走一段是一段罢。”

裴谙棠昨夜一整晚耳边都萦绕着她的声音,那空灵明媚之音潺潺流入他心间。

这丝甜蜜的烦忧扰乱的他夜不能寐,他想忘却终又不舍,总会又细细去想。

“不顺路我便送你过去。”

“我问过了,豆腐铺不在闲宁巷,在东明巷。”凌玉枝衣料若有若无擦过他的衣袖,“离这不近,我不能耽误你的公务啊。”

“无碍的,我今日来的早,赶过去也不会误了上值的。”裴谙棠就是想多见见她,与她多待一会儿。

两人同行一路走至东明巷。

东明巷这家豆腐铺开在街巷的最里处,弯弯绕绕好一段路才找到。

老板姓宋,叫宋怀连,据说年轻时读了几十年的书,连个秀才功名都没考上。

几十年的光阴过隙,他早已被年岁磋磨到头发花白,背脊微弓。

读书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如今再也不读书了,只想学点手艺挣点钱。也因年轻时屡试不中,他心中常年郁气难平,早年又遭遇丧妻之痛,花甲之年竟落下了痴症。

神志时好时坏,有时谈吐间与常人无异,有时又喃喃自语仰头哭笑,甚至连人都不认得。

清晨,街上有挎着菜篮的妇人、巡街的官差与阔步自在的生意人……

宋怀连搬着凳子坐在门槛上,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静静入神,眼角遍布深深凹陷的鸿沟,嘴里呢喃着念着:“取诸人以为善,是与人为善者也……”

过往之人匆匆看他一眼,无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位身穿蓝褂子的胖矮男人闲庭信步走到豆腐铺前,见宋怀连眼神发愣,嘴里念念有词。

蓝褂子男人轻蔑一笑,出言讥讽道:“我说老宋,你神神叨叨地念什么呢?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想着金榜题名呐?我看你是白日发梦!”

宋怀连这会子还算认得人,没去理会那人的讥言,淡淡瞥了他一眼,“买豆腐吗?”

“给我来两块。”那人把两文钱随意扔在摊子前的桌案上。

宋怀连缓缓起身,用骨节突出,满是黄皱的手拿起了刀,切了两块豆腐给他。

那人本来也不是想正经来卖豆腐的,他没伸手过去接,语气满是戏谑的意味:“老宋啊,你做生意也不能太精明了,我都是老常客了,你多给我几块。”

“两文钱就是两块豆腐。”宋怀连只木讷固执地摇头,“你这般强买,我怎么做生意。”

那人瞪着双眼,嫌弃地打量几眼宋怀连,挖苦道:“我说宋怀连,你就是个废物。你当年自诩读书人,看不起我们这些商贾人家,整日做你那当官老爷的春秋大梦。如今我衣食不愁,你呢?考了这么多年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读书把脑子读傻了不说,连自己的夫人都读没了。”

“纤云当年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若是她当年跟了我,也便不会这般红颜薄命了。”

话还没说话,宋怀连霎时怒目圆睁,用力揪起那人的衣领,举起拳头就欲朝他脸上落一拳。

那人立即挣开他的手重重一推,宋怀连跌落在墙角双目无神,口中呜咽着什么,眼角流出几行清泪。

“呸,你个老疯子,还想打我。”那人又踢了宋怀连几脚,拍拍衣袖,像是拍去一身晦气,口中边谩骂边扬长而去。

“站住。”

裴谙棠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清冷,话语声中带着几分怒意与震慑。

凌玉枝见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