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绒团子(2 / 3)

盯着瞧,只觉他疏朗清润的眉目像高悬苍穹的皎洁明月,也似粼粼波光之下一湖柔和的秋水。

等再走近些,她才发现这俊俏公子看着眼熟。

她见过的,正是裴谙棠裴大人。

她起身笑着招手,“裴大人。”

裴谙棠抬眼望去,见凌玉枝向他招手,声音如潺潺清溪流水声飘入他耳中,似珠玉相击,明亮清冽。

他神情有几分微怔,又笑着问道:“凌姑娘竟是这家食铺的老板?”

她被叫老板了,顿时乐开了花,“是啊,大人可用了朝食?我送您些新做的点心尝尝罢?”

她与裴谙棠到今日一共见了三次,那日他在公堂上为自己主持公道,她心中对他一直是感激的。

裴谙棠向她微微点了下头,在凌玉枝看来他像是有礼地行了个礼,再抬头又见他眉眼弯弯,“那日吃到了凌姑娘做的煎饼,口味甚是独特,今日一早还寻去了顺来客栈,里头的伙计告知我凌姑娘把铺子搬到这来了。”

前几次相见,不曾有这般闲聊的机会,今日与他说上几句寻常话,凌玉枝倒觉着与他说话心里还挺舒畅。

她听后快意地笑了几声,“是啊,刚搬来才没几日,倒让裴大人白跑了一趟,那今日这煎饼,我请大人吃。”

“做生意不易,钱我是定要给的。”

“那日若非大人为我主持公道,我可要被我那黑心哥哥欺负死了。”凌玉枝一边做着饼一边笑着,“您就别客气了。”

裴谙棠还想开口,余光却却瞧见了放在一旁的框子里且平整垫在油纸上的雪白团子,这种点心倒是不常见,看上去软软糯糯,想让人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戳。

“凌姑娘,这种点心也是你自己做的吗?”他好奇问道。

凌玉枝打了个鸡蛋,即便手头没停下嘴里回答也不含糊,“是啊,它叫雪绒团子,里面包了奶酪和红豆沙,不过不只是我一个人做的,如今是与我好友同开了这家铺子,我弟弟也过来帮我了。”

裴谙棠点点头,又道:“上回吃到饼里放的辣子油口感也很好。”

凌玉枝眼睛一亮,声音提高了几分,“大人您爱吃辣啊?!不瞒您说,清安县的人都不大爱吃辣,是以我大多用的都是甜酱,那叠辣子油用不上就都被我端进去了。”

“是吗?”裴谙棠与她越说投机,再也没有方才那种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感觉,“也许与当地水土有关,我不是清安县人,习惯了辛辣口味。”

“稍等啊,我去端出来给您放一点。”

裴谙棠目光停留在她跑上跑下的身影上。

凌玉枝做好饼后又给裴谙棠包了两个雪绒团子。

裴谙棠本想一并付三样的钱,奈何招架不住她的推搡客气,就只付了一样煎饼的钱。

“那您非要客气就给我煎饼的钱罢,那两个团子就当是我送的点心。”

裴谙棠接过她手中的油纸袋,耳尖略微发红,立即道:“那就多谢凌姑娘了。”

“嗯嗯,慢走。”凌玉枝看着他的背影,神情似乎愣在了他那句话语里,想起了他说不是清安县人。

细细一想,也是,知县都是流官,他肯定不是清安县人,看他温润中又不失矜贵,定然也是出身是不凡。

顺着乱七八糟的思绪不知想到何处去了,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还是常来的张伯又来买早点,叫了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近日城北卖伞的李老三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人人都道李家夫妇前世不知是烧了高香还是造了孽。

说是烧高香了,养了十八年的儿子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夫妇俩膝下又无别的子女,这么多年就把这个儿子当做亲生子来疼,如今亲生父母寻上门就要把人带走,这换谁受得了。

说起李重言的生父,这几日传出的风声说乃是京中高官,只因十几年前带着儿子来章州,儿子在人群中走散,被后来的李老三夫妇所收养。

为表感激养育之恩,那位大人派人抬了几大箱银子财宝,外加十几亩地送与他们家。

谁不知李家穷困潦倒,李老三的妻子叶氏身子弱,常年缠绵病榻,家里的田地又都卖去抵债了。如今平白得了这么多银子,日后自是吃穿不愁,也有钱给妻子请省城的郎中看病了。

这样看来,说是造了孽,也不尽然。

李重言那日被苏家上门退婚,邻里八方早就在背后把他臭骂了个遍,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这些人都遥不可及的贵子,再想到江潇潇,他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不过是个粗鄙丫头,也敢这样羞辱他?

也不全然是为了出气,他想着到了燕京后若是被人打听出曾被女方上门退过婚,且还是他错在先,对日后的道路自然是不好。

若是能把退婚之由归结到江潇潇身上,他就有理了。

村头的周五娘是个寡妇,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长嘴,任何捕风捉影的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