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打字。

——奶奶去世后，我要继承现在住的房子，是曹阿姨跑了好几次，公证、过户，都是她带着我。

黎川在检查购物车里放着礼品，皱起眉头。

“不行，我送这些太没水准了。”他开始掏手机，“我问问我朋友，还有没有海参燕窝之类的。”

江月按下他手机。

——曹阿姨的恩情当然是我自己还。

——我们只是去吃个饭，你不用想太多。

“可是……”

江月明白他的想法。

——“我理解，但是不用这样。”

——“快走，要迟到了。”

曹云香在厨房里风风火火做饭，蒋敬戴起眼镜拿起黎川带来的白酒仔细观察。

“这酒好，喝了不头疼。”蒋敬把酒瓶翻来覆去看，“好。”

黎川说：“那我拿杯子，您跟我喝一杯？”

蒋敬还舍不得，“要不放到过年再喝？”

“过年我再拿一瓶，今天先喝了。”

黎川起身去厨房拿了玻璃杯，一人一杯先碰了，“我干了，您随意。”

他仰头一饮而尽。

黎川大多时候像个爱咋呼的小孩儿，嬉笑吵闹，万事不愁，但他喝酒后却奇异的稳重。

他会变得不太说话，眼神专注看着说话的人，一边微笑一边点头，让人猜不出他到底喝多了没。

三杯酒喝完，蒋敬一张脸通红，不像平常那样寡言了。

“你……你要好好对待小月，她不容易……你不知道……这孩子没过过一天父母双全的日子……”

“好了，好好的说什么呢。”曹云香打断他，“小黎当然会好好对我们月月，是吧？”

黎川在桌下握着江月的手，点头，“是。”

“月月是我看着长大的，除了不能说话，其他的没一样短处，又漂亮又温柔，你说是不是？”

“是。”

曹云香放下筷子，“我看你也是认真在和月月交往，我想问你一句，你跟你父母有没有说过月月，有没有说过你找了个不能说话的女朋友？”

黎川摇头。

“哦……没有……”曹云香神情没有那么热切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这个问题黎川自己考虑过，“等月月说可以的时候，我就带她见我家里人。”

曹云香又问：“你家里不同意怎么办？”

她做好准备了，要是黎川说家里一定会同意，或者说他家里不同意没用之类的话，她就冷笑。

但黎川说：“我爸妈为人不怎么样，他们的意见没有参考价值，他们也明白这一点。”

曹云香愣了几秒，“……为人不怎么样？”

一个儿子这样评价自己的父母没问题吗？

“是的，我姐也这样说。”

曹云香说不出话了，“哦……”

那可能真的不怎么样。

黎川对江月说：“我要是跟你讲了我爸妈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他们对我扣分。”

江月被他说得有点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