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开口道:「如果仍无进展,等河务事罢,圣上许是会派我南下扬州,整饬盐务。
「子钰,你要来扬州?」林如海心头微惊,有些难以言说。
「是啊,那时候估计就是腥风血雨了。」贾珩目光微凝,面色幽冷几分。
忽而想起先前的扬州知府袁继冲,回头可让锦衣府查查,总觉得此人不是什么善类。
林如海沉吟片刻,目光期待地看向贾珩,道:「子钰能来扬州,想来应能重定经纬,扫除积弊。」
不管是他,还是齐昆,面对利益纠葛重重的盐务都有力不从心之感,也就眼前的少年能做这件事儿。
贾珩叹道:「先等河务事毕班师回京,京营这次抗洪事了,也当回京了。」
京营兵马长期在外,天子虽然不猜忌,但时间长了也让上下不安,而且军卒思归之心炽烈,长久不归,必然生怨。
两人说完公事,开始议起家事,林如海关切问道:「玉儿这些年在荣国府,可还好?」
贾珩轻声道:「林妹妹还好,以往身子骨儿有些弱,现在倒是好了许多。」
林如海笑了笑说道:「先前听玉儿在书信中提及过,她让子钰没少费心思,还请了宫里御医调养。」
这位林盐院倒也没有多想,因为贾珩一来已有家室,二来心底隐隐猜测这多半是冲着自己的面子。
因为道理很简单,到了贾珩这个地位,已经不能简单视为寻常少年,而应以贾族族长,宰枢之臣而论,一举一动都
暗藏深意。嗯·
贾珩轻声道:「林妹妹自来体弱,又只身在京,思亲心切而积郁,需得好好调养身子,姑父也要保重身子,先前贼人下毒暗害一事,我已着锦衣府暗中查访,等有了消息,就跟姑父言明。」
林如海点了点头,心道,关照黛玉果然是一多半因着自己。
贾珩道:「还有一桩事儿,需要和姑父言明。」林如海闻言,诧异了下,静待贾珩所言。
贾珩沉吟了下说道:「是贾雨村之事,其因薛家之事而丢官罢职。
林如海道:「子钰先前以书信提及过,我倒未想到,他竟是那般人物。」
当初,贾雨村是黛玉的塾师,其上任金陵还是林如海写的举荐信,不过林如海也没有过多评价,只是当面表达了态度,并没有将这桩事放在心上。
贾珩徐徐道:「姑父,贾雨村丢官后,先到忠顺王府效力,忠顺王府与我贾家颇不对付,姑父也是知道的,不过忠顺王因皇陵之事而夺爵后,这贾雨村又转
头投效了齐郡王府,现在齐郡王府担任主簿,齐郡王也与我颇有积怨。」
林如海闻言,面色微变,目中现出一抹关切,问道:子钰如何与齐藩也有着积怨?」
这些都是先前在书信中未曾提及的秘事,至于忠顺王与贾家有仇,此事林如海自然心知肚明。
贾珩简单解说了下前事,道:「此事是齐郡王全无宗室气象格局,宫里也心知肚明,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如海闻言,目光微动,一时陷入思索。
怪不得如此年纪身居高位,只怕这条青云之路,不知遇到了多少惊涛骇浪。
「子钰你心头有数就好。」林如海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么一位军机重臣也不需要自己提点,说不得他······
贾珩转而也不再提忠顺王,说道:「姑父在扬州巡盐经年,劳苦功高,等革除盐务之弊后,应该能迁调京城了,名列部堂了。
林如海摇了摇头道:「如今盐法革旧布新,几是寸步难行,还要再看罢。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一个丫鬟道:「老爷,姨太太说后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一会儿上过来,还请老爷和珩大爷用着晚饭。」
林如海微笑招呼道:「天色这般晚了,子钰留下用饭,边吃边谈。」
贾珩也没有推拒,与林如海一同坐下用着饭菜,又叙过一阵,这才离了扬州盐院。
而随着永宁伯以及内阁大学士赵默来到扬州办事,而永宁伯前往扬州盐院衙门拜访林如海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一些关系也渐渐摆在众人面前,扬州盐院的林如海,背后还站着一尊庞然大物。
神京城,宫苑
夜幕降临,一只只红色八角宫灯在巍峨、壮丽的殿宇下亮起,璎珞流苏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
大明宫,偏殿中,内书房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倒映着女官、内监的人影,御案之后,身穿黄色龙袍的中年天子,眉头紧皱,手中正在看着一封奏疏。
已是几天时间过去,这位中年天子自然先后收到在清江浦的左副都御史彭晔,以及贾珩后续奏报的奏疏。
「南河总督高斌畏罪自尽,泗州一场大雨,将河道衙门的这些老底儿全部翻出来了!」崇平帝将手中的奏疏放下,冷声道。
天下之事就没有一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