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底隐隐有些猜测,只怕是她要来了罢,前天的飞鸽传书,夏侯莹提起过。
贾珩斟酌着言辞,解释道:“明天,我要去洛阳,你在开封府等我罢。”
咸宁公主默然了下,修丽双眉下的清眸凝起复杂之色,清声说道:“那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几天罢,主要是最近黄河修河事繁,还需采购一些粮米,运往河工。“贾珩面色顿了顿,解释说着:“还有,前日京中飞鸽传书,圣上让我留意着卫郑两藩,想来是要清查卫郑两藩,我可能在洛阳多待几天,大约十来天。”
“十来天?这么久呀。”咸宁公主喃喃说着,芳心一紧,贝齿轻轻咬着莹润如桃蕊的唇瓣,莹润如水的目光藏着纠结之意,轻声说道:“先生是觉得我碍事了吧?”
贾珩闻言,面色一顿,捉住咸宁公主的柔荑,凝眸看着芳姿婧丽的少女,拉过一张椅子,坐将下来,温声道:“怎么会呢?我是心疼你,这般来回奔波,也太辛苦了一些,咱们出京以后,你随我随军平叛,巡查河堤,没少累着。”
说着,伸手轻轻抚着咸宁的脸颊,轻笑了下,说道:“你看这脸上都清减了不少,回京后,只怕容妃娘娘都该心疼了,这几天你好生将养。”
咸宁公主将
螓首依偎在贾珩怀里,柔声道:“我不辛苦的,先生带我过去罢,再说她过来,我怎么说也是晚辈,也应该迎迎才是。”
贾珩:“-..”
你是迎迎?是想大打出手,然后大道都磨灭了?
似乎看出贾珩心头所想,咸宁公主抬眸望去,定定看向贾珩,忽而展颜一笑,恍若冰山雪莲迎风摇曳,道:“先生总归是要见面的,躲过了一时,也躲不过一世的。”
贾珩:"???”
“先生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说来,我比先生认识她还要久,我小时候,她还抱过我呢。”咸宁公主柳叶眉下明眸闪了闪,略有几分促狭。
贾珩面色恍惚了下,下意识说道:“她抱过你,哪天你也抱抱她?”
咸宁公主:"???”
嗯,什么抱抱,怎么抱抱?
以这位帝女的纯洁心思,自然不会明白什么是双份快乐。
“不是,我的意思是,只怕她更会生气,也不一定。“贾珩轻声说着,连忙压下了心头古怪的思绪,揽过咸宁的肩头,鼻翼间仍是浮动着一股清新如草木的荷露清香。
许是被咸宁带动,他也渐渐不再称呼着晋阳。
不过,别的也没事儿,平常不称呼,等该称呼的时候,自会称呼。
咸宁公主将螓首依偎在贾珩肩头,莹润目光微微失神清声道:“先生,可我不想一个人在这儿,孤零零地等着。”
这几天,她和先生虽未走到剑及履地的一步,但又和真正的夫妻又有什么两样?
现在因为那人来了,就可以丢下她不管吗?
贾珩感受到少女低落和幽怨的情绪,顿了顿,温声道:“那咱们就一同去罢,只是..·她终究千里迢迢过来。”
后面的话也不用说,需要咸宁公主自己去领悟。
咸宁公主扬起清丽玉容,低声道:“先生放心好了。”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说此事,而是转移了个话题,说道:“方才朝廷吏部的行文,原翰林学士徐开要调任河南为官,我正在想着给他安排什么职务为好。”
咸宁公主清眸晶闪,柔声说道:“先生,前几天不是来了一封信先生不是要派他一州知州吗?”
“那个是傅试,原是荣国府政老爷的门生。”贾珩失笑说着,挽起咸宁公主的素手,温声说道:“他过几天也会携家眷到河南上任,我已向吏部行文调任,调其为信阳州知州,这位徐侍讲,多半是留意吏部文选清吏司的选官多时,闻听此信,方托了人来问。”
说来,还是吏部尚书韩癀亲自签押的公函,并修书一封,言及徐开的履历,极力举荐。
贾珩也有偿还先前因为劳烦韩癀运作贾政至通政使司右通政一事欠下的人情。
咸宁公主明眸闪了闪,道:“先生呢,先生是怎么想的呢?”
贾珩道:“他倒是有魄力,想要去汝宁府罗山县,但他一个翰林侍讲,从五品官,还是清流出身,又不能薄待了,按理来说,纵是为一省参议也足够,不过据韩阁老所言,他一心想到地方为父母官,暂且任命为汝宁府知府,倒也未为不可。”
“汝宁大乱方平,只怕还有余寇,先生让他出知汝宁,如是有了差池,只怕士林舆论对先生也有影响罢。”咸宁公主思忖了下,担忧说道。
贾珩道:“这个倒不会,现在瞿光重建河南都司,先组建的就是汝宁卫,有朝廷重兵驻守,倒也没什么大碍。”
半月以来,不仅是河务,在河南都司的筹建,派往山东剿灭白莲余寇的兵马,也陆陆续续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