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千户?”
这时,周宗亨拱手道:“都督,是赵万荣赵副千户,赵副千户和鲁庆山不对付,为鲁庆山抓了错漏奏报神京南镇抚司,两年前就被夺去职位,如今赋闲在家,近况凄凉。”
贾珩皱了皱眉,冷笑道:“本官说怎么少了一个副千户。”
于是,周宗亨与田喜成两人,将鲁庆山与范群杰的丑事全部抖落出来,包括收受卫、郑二藩的贿赂,不仅是钱财,还有性贿赂,而副千户范群杰也被拖下了水,对鲁庆山的事迹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这
样一个掌印千户,一个管理金书的副千户,沉淘一气,欺瞒朝廷。
这就是锦衣府这座衙门的特点,集权于一人,在全部人事都可以换一茬儿的高压态势下,根本不存在互相隐匿,只看互相检举、揭发,墙倒众人推。
“抓起来,严加拷问。”贾珩摆了摆手,目光冷冷地看向已是面色苍白、体若筛糠的范群杰。
“都督,卑职冤枉,冤枉……”
刘积贤吩咐着锦衣卫士,拖着嚷嚷不停的范群杰就向外走。
贾珩看向周、田二人,问道:“两位对洛阳之事知根知底,郑、卫二藩这些年种种不法之事,可有秘册记载?
田喜成连忙道:“卑职有一份儿簿册藏在家中。”
周宗亨面色阴了阴,也低声道:“大人,卑职也有一份记载。”
这同样是锦衣府的生存智慧,不让明着记,就暗着记,以后哪怕是丢出来保命、陷害都是证据。
咸宁公主看着这阴险鬼祟的一幕,皱了皱英丽的细眉,本能就有些不喜。
贾珩将咸宁公主的神色收入眼底,面色淡漠,道:“如今本督领兵剿寇,听河南府官员说,郑卫两藩欠缴税粮逾数百万巨,这些年河南府官员、卫郑两藩细情,你们二人整理一份簿册汇总过来,本都督稍后要看,去罢。”
“是,都督。”周宗亨与田喜成二人应命,快步出了衙堂。
贾珩端起茶盅,饮了一小口,说道:“刘积贤,让人盯着他们两个。”
刘积贤拱了拱手,就吩咐着人离了衙堂。
见人都离去,咸宁公主这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先生。”贾珩轻笑了下,问道:“殿下,是觉得有些不喜见这些。”
咸宁公主被这笑意晃了下,只觉心漏了半拍,明眸偏转,道:“先生方才好生严厉,不过这些锦衣府互相检举、防备..”
“人心鬼域,就是这般,殿下见着不喜,也是因为心地良善,惠心妍状。”贾珩打量着容颜清丽的少女,轻声道:“不将朝廷在河南的耳目重建起来,如捷报造假这样的荒谬之事,还会此起彼伏。
咸宁公主闻言,脸颊微红,蝶首点了点,轻声道:“先生过誉了。”其实,她不好说,她在宫中也见识过勾心斗角,人心算计,比这些也不遑多让,只是惊讶先生竟也视之平常。
贾珩想了想,看向一旁侍立的夏侯莹,说道:“夏侯指挥,领着殿下去休息,这一路鞍马劳顿的,昨晚也没怎么好好歇息。”
“是,都督。”夏侯莹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咸宁公主,道:“殿下。”
“先生,我不累的。”咸宁公主清眸凝起,急声说道。
她想陪在他身边儿,看着他处置事务,杀伐果断,条理分明,好似那书中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