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告辞。
却说贾赦离了荣庆堂,并未回花厅,而是着人打发了人去送孙绍祖。
花厅之中,孙绍祖正满面期待地等着,听完仆人所言,皱了皱眉道:“云麾将军有事不见?”
仆人道:“孙指挥,珩大爷还有事儿,改日再约罢。”
“世伯呢?”孙绍祖压下被放鸽子的郁闷,转而问道。
仆人道:“大老爷还有旁事。”
孙绍祖闻言脸色“刷”地阴沉下来,心头怒骂连连,什么有事,统统都是托词!这老东西是要昧他的银子!
可恨至极!
想着翻脸,但忽地想起某位,又不由生出一股忌惮之意,长满络腮胡的脸上挤出笑容,对那仆人拱手道:“还请告知世伯,小侄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就不信了,他多跑几次,国公府袭爵人总不能不要脸皮吧?
孙绍祖说完,起身离去。
回头再说贾珩这边儿,与元春出了荣国府,乘上一辆八宝簪璎马车,在扈从相送之下前往晋阳长公主府。
马车之内,轩敞雅致,两人相对而坐,车厢中漂浮一股甜香,如兰如麝,馥郁暗藏。
元春穿了一身刺绣梅花的兰白色棉裙,挽起的飞仙髻上别着一根金簪,许是因为要见晋阳长公主,丰美、白腻的脸蛋儿上薄施粉黛,多了几分盛装娇艳之态,蛾眉宛转,凝眸看向对面低头看书的少年,贝齿咬着樱唇大道:“珩弟,方才我娘她……”
贾珩手中拿着一本书,凝神读着,抬眸道:“大姐姐,不用解释,太太是太太,大姐姐是大姐姐。”
他善待元春,一是怜悯其在宫中孤苦伶仃,二是元春性情端淑,心地良善。
而其母王夫人对他的冒犯,尚未付诸行动。
这等佛口蛇心的妇人,也就只能在内宅搅风搅雨。
元春玉容微震,幽幽叹了一口气:“话是那般说,可……珩弟,你心里若是有气,冲我撒就是。”
贾珩放下手中的书,剑眉之下的目中藏着淡淡笑意:“大姐姐想让我怎么冲你撒?”
“嗯……”元春对上那少年笑意微微的目光,眼睫微颤,脸颊忽地浮上两朵不易觉察的红晕,好似新月生晕,花树堆雪。
贾珩笑了笑,重又拿起书本,一边低头看着,一边道:“大姐姐若心里不安,帮我做件事儿。”
“嗯。”元春应了一声,美眸凝起,问道:“什么事儿?”
“我现在还没想好。”贾珩笑了笑,说道。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事能让元春帮他做,只是以安少女之心。
元春玉容微顿,明眸流波,看着那垂头安静看书的少年,轻轻柔柔道:“那等珩弟想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贾珩不再说话,马车辚辚转动声中,长公主府上到了。
贾珩领着元春一路趋入晋阳长公主府花厅之中,不多时,就见着雍容华美、一袭桃红罗裙的丽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款步而入。
元春盈盈一礼说道:“见过晋阳殿下。”
晋阳公主上下打量着元春,那张娇媚如花的脸蛋儿,笑意盈盈,“这是子钰时常提起的元春了吧,果真是品貌端庄,温婉恬静。”
元春不论是脸蛋儿,还是身段儿,就属于那种丰美的模样,加之仪态庄丽,给晋阳长公主的观感就很不错。
“殿下谬赞了。”元春惊讶于对面贵女态度的平易近人,连忙说道。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道:“元春姑娘请坐,本宫这里不比宫里,规矩呢,说有也有,但没那么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元春却不敢怠慢,柔声道:“多谢殿下。”
晋阳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吩咐道:“李嬷嬷,在后院东边儿为元春姑娘收拾一个院落,让她居住。”
说完,转而看着贾珩,涂着玫瑰眼影的美眸,现出几分妩媚、妖娆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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