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尤叁姐叙着话。
秦可卿轻声道:“尤姐姐,你就在天香楼那边儿的庭院住着就是了,原来在家中的丫鬟都可打发了来,那边儿往西府去,不管是到老太太屋里请安,还是寻凤嫂子顽,也很是方便。”
尤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住府里,是个什么名目?”
秦可卿道:“老太太先前不是说了,那人再是不堪,你终究是我贾府的媳妇儿,先前种种,原就与你无关。”
尤氏想了想,说道:“这事,总要和珩兄弟商议商议才是。”
她心里还想着先前那人希望她改嫁的事儿,想来对她住进国公府一事,也不是乐见其成的罢。
秦可卿柔媚一笑,说道:“夫君先前说过,后院之事听我安排,尤姐姐不用担心。”
尤二姐在一旁歪着螓首,听着二人叙话,艳丽、明媚的玉容上也现出关切。
尤叁姐则是静静看着这一幕,默然不语。
她能看出自家大姐还是舍不得这座国公府的,虽说身份尴尬了一些,但终究是还是公侯太太的体面和气派。
“只是大姐,一旦入了这国公府,过个叁五年,孤枕难眠之时,会不会后悔今日决定?”尤叁姐美眸闪了闪,思忖着。
尤氏幽幽叹了一口气,玉容略有几分惆怅,道:“我自十五岁入了这国公府,一眨眼也有十几年了,不瞒珩大奶奶,一时间让出去过活,我也不知如何是好,珩大奶奶能留一方小院暂居,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人对原本的生活环境都有一个惯性,重新适应都需要一个过程,而尤氏这几天在家中,就明显感觉到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
说着,离座起身,就要向着秦可卿盈盈一拜。
秦可卿连忙伸手扶住尤氏的胳膊,轻笑道:“尤姐姐不必如此,偌大的国公府,我和夫君住着本就空荡荡的,现在,不过是腾出一个院落罢了。”
尤叁姐在一旁听着这话,芳心就是一跳,美眸熠熠闪了下,心道,这位珩大奶奶,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院落空荡荡的,难道还希望住满不成?那要娶多少房姨娘?
就不担心那少年小老婆娶的太多,自己被冷落?
不过抬眸见那张娇媚如花霰的脸蛋儿,心头一叹,“人家有说这话的底气,”
尤氏粉唇翕动了下,还想说什么,但就在这时,从外间进来一个婆子,禀告道:“珩大奶奶,大爷回来了。”
秦可卿闻言,巧笑倩兮说道:“尤姐姐先坐着,我去迎迎夫君。”
说着,离座起身。
尤氏轻声道:“一起去迎迎罢。”
说着,几人就是行至廊檐下,而那边儿抄手游廊处,贾珩面色沉静,按剑而来。
尤二姐抬起螓首望去,看向那面容冷峻,顾盼生回望,玉容就是一顿,美眸明媚流波。
比起先前初见时,贾珩所穿叁品武官袍服,这身鲜艳、精美的飞鱼服,无疑更是将峻刻、深沉之美映衬到了极致。
彼时,夕阳余光从重叠明灭、怪石嶙峋的假山、梧桐中斜照而至回廊,恰恰柔和了少年面庞削立上的凌厉、清冷,宛如一副徐徐展开的画卷,一帧一帧映入廊檐下的几人眼帘。
尤二姐弯弯睫毛下的明眸闪了闪,那张妍丽、明媚的脸蛋儿上,浮起一抹晕红,微微垂下螓首,芳心中浮现一念,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英武的人。
尤氏叁姐妹中,显然这位二姐,最是颜控。
尤叁姐则要平常许多,柳叶细眉下的美眸,虽一瞬不移,但也不时现出思索。
“夫君……”秦可卿快行几步,上前说道。
贾珩目光停落在秦可卿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儿,点了点头,笑道:“今儿个怎么这么得闲?”
秦可卿嗔怪道:“比不得夫君天天忙得夙夜在公,陪着尤姐姐说了会儿话。”
贾珩笑了笑,而后抬眸,目光平静看向尤氏、尤二姐、尤叁姐,问道:“尤嫂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对如何称呼尤氏,说实在,他也有些纠结,可卿还能唤一声尤姐姐,他唤一声尤嫂子,其实有些不情不愿。
因为这嫂子从哪儿论?贾珍?
“昨天就到了,一直在会芳园陪着老太太说话,珩兄弟前面是出了什么事?昨天听着怪让人揪心的,还有珩兄弟,昨晚一夜都未归?”尤氏抬起螓首,美艳、明丽的玉容上有着几分关切,眸光莹润如水,花信少妇的妩媚风韵无声流溢开来。
本来是寻常的问话,虽语气略有几分关心,众人却不相疑,说来,也是贾珩和尤氏的年龄差距所致,大上十二叁岁,抱几块儿金砖都不止,再加上贾珩长期以来给人的清冷感官,
故而哪怕是贾母都没有觉得尤氏暂居宁国府,哪里有什么不对。
只有尤叁姐捏着一角粉红手帕,美眸现出一抹深思,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位珩大爷和自家大姐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