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内裳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戴权笑了笑,说道:“贾珩,要不老朽唤两个宫女服侍着?”
贾珩心头一凛,面色微怔,道:“戴公公说笑了,纵然是家中,也是我一人沐浴,不劳她人伺候。”
嗯,小晴雯不是她人。
皇宫中的宫女,本质上都是皇帝的女人,让宫女侍奉,现在圣眷在时,一切好说,等到来日,这都是取祸之因!
这老货,是想坑死他?
戴权闻言,目光闪了闪,笑了笑,心头暗道,这少年倒是知道进退。
真要安排宫女来服侍,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宫里一万多宫女,只要不是亲名达部,录名其上的秀女,奴婢而已,哪里能算得上皇帝的女人?
当然,现在一切皆好,来日就难说。
戴权笑着拍了拍贾珩的肩头,笑道:“子钰是个知进退的。”
贾珩心头微动,抬眸看向戴权,对上那双苍老目光,隐有几分明悟,果听戴权轻笑说着,“子钰,方才忠顺王爷和仇良刚从长安县返回,倒是查抄了不少银子。”
贾珩闻言,目光一闪,拱了拱手,说道:“多谢戴公公。”
响鼓不用重捶,反而对戴权的示好,让他有些意外。
从方才忠顺王爷以及仇良的神色来看,这二人必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在进他的谗言,这并不让他意外。
反而是戴权,进一步的示好,颇是值得玩味。
但转念一想,就明白原委,说来说去,还是银子的魔力。
当然不是那送给戴权的万两银子,而是崇平帝的态度。
这等内相是见风使舵惯了的,显然是看我圣眷隆重,几是红发紫,所以才通报一些无关大节的消息,真是圣眷的晴雨表。
戴权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道:“那杂家在殿外相侯了。”
待戴权离去,贾珩面色幽幽,心头冷哂。
“仇良,忠顺王……”
贾珩默然片刻,即是压下心头的盘算,就是除去衣物,入得浴桶沐浴。
约莫一刻钟,洗净了一身血腥气,贾珩换上一套崭新的飞鱼服,随着戴权,不急不缓地向着大明宫而去。
大明宫,偏殿暖阁之内,贾珩甫一进入,就是一愣,盖因隔着一方炕几对面,还坐着一个着淡黄色宫装长裙,身姿丰腴,云鬓青郁的美妇。
一旁的戴权上前,道:“圣上,皇后娘娘,贾云麾带到了。”
贾珩闻言,情知是提醒,忙垂首参拜道:“臣恭请圣上万安,恭请娘娘金安。”
“子钰,快过来,方才还和皇后说起你。”崇平帝这会儿心情似乎十分不错,招了招手唤道。
贾珩应了一声,快行几步,抬头看去,倏而对上一双妩媚、狭长的凤眸,眸光柔波点点,内蕴媚意流转。
整体卻给人一种端丽、华美的感观印象。
贾珩对上那目光不过一瞬,眼眸即微垂,似是担心冒犯,目光躲闪开来。
但还是以一種飞快的速度,掠过雪白秀颈,精致如玉的锁骨,入云的酥挺。
宋皇后已然转过身来,高高挽起的云鬓之下,那张妍丽、明媚的玉容,艳美无端,一双涂着淡淡玫红色眼影的凤眸闪烁着,上下打量着贾珩,温婉一笑,酥软、轻柔声音如碎玉般响起:“想来就是陛下常常提及的贾子钰了吧,果然是浑金璞玉,仪表堂堂。”
宋皇后三十多岁,已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这样夸赞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只会显得慈祥、关切,而不会有其他的异常。
宋皇后的确是有些惊讶于对面少年的年纪,暗道,这位前日被锦衣府探事称作快刀的贾子钰,不想竟如此年轻,看着比然儿都要小上许多,可已是陛下之股肱重臣。
贾珩闻言,作诚惶诚恐状, 颤声道:“臣性愚钝、蠢直,年少而不知礼,岂敢当娘娘金口夸赞。”
崇平帝笑了笑,吩咐着内监搬过绣墩,说道:“子钰先不要站着回话了,坐罢,等叙会儿话,就可用饭。”
这种视若子侄的亲厚态度,可以说正是崇平帝有意無意营造而出的效果。
经过前前后后诸事,这位天子对贾珩的信重,已经渐渐超越了简单的君臣。
尤其是方才一千多万两银子,更是让崇平帝心神震动,再加上贾珩的年纪,已然彻底不将其视为简单的君臣。
否则,也不会让外臣在宫中沐浴、更衣,這本身就是释放而出的亲厚信号。
至于宋皇后,先前本来在坤宁宫,而后听说崇平帝又忙于公务,还未用午饭,特意凤驾来此,过来督促,也没想到会碰到贾珩。
既是碰到了,索性打算多盘桓一会儿,也好近距离观察一番这位名声鹊起的少年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