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减,就道:“珍哥儿媳妇儿。”
毕竟是陪着在下方伺候多年,贾母见到尤氏如今的样子,也有几分不忍。
尤氏闻言,将一张凄美的脸蛋儿抬起,美眸秋水盈盈,喃喃道:“老太太。”
秦可卿也是拉起尤氏走到贾母,在一张椅子上落座。
如探春、迎春、惜春、黛玉,都是唤了一声嫂子。
贾母面容和缓,拉过尤氏的玉手,放在自己手中,叹道:“你这些日子,清减了,是珍哥儿对不住你啊。”
贾母这一句带着慰贴、公道的话,让尤氏鼻头一酸,再也忍不住,呜呜哽咽,梨花带雨。
尤三姐眉眼之间霜气郁郁,愤愤不平说道:“那贾珍忒不是东西!昨天,大姐带着酒菜,好心好意去送他,他要掐死大姐!”
贾母:“……”
其他女眷也都是脸色一变,如小惜春那张婴儿肥的粉嘟嘟脸蛋儿刷地一白,她的哥哥,竟然要掐死大嫂子?
王夫人都是皱了皱眉。
掐死尤氏?!
这也太骇人了!
几乎都是在眼前出现一副场景,面目狰狞的贾珍,要掐死尤氏……
心性乖戾,逞凶为恶,八个曾在辞爵表,以及诏旨中反复提及的词汇,齐齐浮上众人心头。
贾母闻言,也是面色一冷,急声道:“怎么回事儿,珍哥儿是撞客了不成?”
尤三姐轻哼一声,冷声道:“谁知道他发那门子的癫,反正要不是珩大爷及时赶到,我大姐就……”
贾母、王夫人:“……”
这里面怎么还有珩哥儿的事儿?
王夫人心头一动,就是目光狐疑地瞥了一眼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尤氏。
见少妇虽清减憔悴,但此刻抿着粉唇哽咽着,那股我见犹怜的气韵……
其实,从本心而言,她是不太喜欢这个珍哥儿媳妇,无他,太艳了,和珩大奶奶一样,都不是长长久久之相。
探春凝了凝眉,轻声道:“珩哥哥想来是昨天去京兆衙门,适逢其会了罢。”
尤二姐在一旁也扬起那张婉美的脸蛋儿,柔柔弱弱说道:“他好像是忙公务来的。”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追问。谷盹
贾母将慈祥的目光看向尤氏,宽慰道:“老身知道你是個命苦的,摊上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但这一辈子,有什么办法呢,以后的日子总要过不是。”
尤氏哭了一阵,也在一众劝慰声中平复了心情,道:“老太太……”
“好了,好了,以后好好过日子罢,你还是我贾府的媳妇儿,还是正经的太太,以后伱的月例,还照常从公中支取,你也常到我这边儿来,陪我说话,哪个敢小觑你,我定是不依的。”贾母抚着尤氏的后背,安慰说着。
一句,你还是我贾府的媳妇儿,还是正经的太太,几乎封堵了改嫁之想。
改嫁?
这可不是小妾,这是曾正儿八经被封过诰命的族长夫人!
迎来送往过贾族的一应老亲,在祭祖之时,领着女眷见过先祖,
还想改嫁,想什么呢?
公侯之家自不缺她的嚼用!
尤三姐静静看着贾母温言安慰的温馨一幕,自是听出贾母的弦外之音,那张青春、艳丽的脸蛋儿渐渐霜色寸覆,又是在一旁的李纨目光盘桓了下,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昨天,那位珩大爷虽性子清冷,一板一眼,但却是处处为大姐着想,甚至人家还希望大姐改嫁,不要苦熬,而眼下这老太太虽也仁义,但……”
这般一对比,愈发觉得昨天那面色清冷的少年,真是外冷内热,碧血丹心。
贾母安慰了下尤氏,而后又是提及贾琏,说道:“鸳鸯,前面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就在这时,却见贾赦发足狂奔,头上戴着帽子歪倒一旁,一路跑至会芳园,道:“母亲,祸事了,祸事了……”
会芳园的众女闻言,都是面色倏然一变,一双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贾赦。
都以为贾琏出了事。
贾母面色一顿,就问道:“怎么了,可是琏儿?”
贾赦喘了一口气,说道:“母亲,珩哥儿他现在当着外面的官儿,不知怎么招惹了一些江湖帮派势力,人家拿刀弄枪,快要打进府里了!”
贾母闻言,心头也是一惊,道:“怎么说?珩哥儿不是管着五城兵马司吗?手下管着上万人,怎么还能让外面的人打进来?”
贾赦道:“母亲,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只一心闷头做着外面的官儿,现在都让人快抄后路了,还有琏儿,说不得都被人家拿了来挟制珩哥,母亲,这里不能待了,快走,我们快往西府里去。”
贾母、王夫人被唬得面色苍白,李纨和迎春、惜春也是面面相觑,尤二姐也是和尤氏、尤三姐交换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