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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二楼包厢中
贾珩唤人传了一桌宴席,然后落座,看向尤氏三姐妹。
其实二姐、三姐和尤氏并没有血缘关系,是尤老娘改嫁时候带过来的两个女孩儿。
尤二姐扬起一张娇怯、柔美的脸蛋儿,轻声道:“劳烦珩大爷破费了。”
贾珩道:“这不值当什么的。”
尤二姐抿了抿粉唇,轻声道:“珩大爷,先前之事,我们姐妹心里自有杆秤,原就和珩大爷无关,三妹往日也从没有在家里派过大爷的不是,刚刚也是一时情切,心疼大姐。”
贾珩看向一旁正自安慰着尤氏的尤三姐,这时正对上一双妩媚的美眸,一瞬不移地看着自己。
相比尤二姐的羞怯,这位尤三姐毫无示弱之象,四目相对,盯着贾珩的眼睛。
贾珩也是看着尤三姐,目光清冷、锐利。
终究是少女败下阵来,目光躲闪开,轻声说道:“那贾珍不是东西,但和我姐姐无关啊,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之家,哪里能约束得了外面的爷们儿?现在吃了挂落不说,刚刚还差点儿被掐死。”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我若怪你姐,也不会出月例银子。”
尤三姐清声道:“那你说我姐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贾珩凝了凝眉,问道。
尤三姐轻声说道:“现在贾珍那混蛋被流放岭南,我大姐不可能守着他一辈子,大姐膝下也没个孩子,她若是要改嫁……”
尤氏正自黯然神伤,闻听尤三姐所言,芳心又羞又气,羞愤道:“三妹,你浑说什么,我谁也不嫁!”
她丈夫正要流放出去,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贾珩同样惊讶看着尤三姐,心道,不愧是原著中敢戏耍贾珍,还拿着柳湘莲的宝剑横颈自刎的女子,确有几分泼辣劲儿。
尤三姐拉过尤氏的手,轻声道:“你就是苦熬,苦熬谁去?熬贾珍,贾珍那混蛋,他刚刚要杀了你的!”
“那我铰了头发,出家当姑子去!”尤氏羞愤说道。
尤二姐连忙劝道:“大姐,不改嫁就不改嫁,说那胡话作甚?”
说着,也是瞪了一眼自家三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算改嫁,就不能等过个一二年?
尤三姐这时,将一双美眸看向一旁的贾珩,俏声道:“珩大爷,你是怎么个说法?”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如是想改嫁,去官府寻一份和离书即是了,大汉律中,有义绝为由而和离,方才贾珍行凶未遂,夫妻情义已绝,可以和离。”
“你这人说话惯是轻巧,没有你宁荣二府的允准,官府能给和离之书?”尤三姐打量了一眼少年,轻声道:“你们这样的公侯之家,哪怕是犯了事的族长媳妇儿,也断不会容她改嫁了去。”
尤氏只觉臊的脸颊滚烫,羞愤道:“三妹,你别说了!”
当着对面那少年的面,说什么改嫁之言,她……真不知如何自处了。
“大姐,我是丑话说在前头儿,今日不赶巧儿碰到这位珩大爷,将来怎么办?”尤三姐颦起秀美双眉,说道:“你真的要熬一辈子活寡?”
不仅是尤氏臊的慌,就连二姐听着自家三妹这话都觉得面红耳赤。
关键不在这话,私下三个姐妹怎么说都没事儿,但现在当着一个男人的面。
她家这个三妹,也太不知羞了,这样的少年权贵面前,到底是闹哪样啊?
这里不得不说,尤老娘带着两个姑娘改嫁,以及最后为了过上好日子,出卖尤二姐和尤三姐的美色给贾珍父子的一系列事件中,几乎可以说,在尤二姐和尤三姐所受的家庭教育中,好听说法是没有受封建礼教的荼毒,不好听说法就是风气开放,几有后世现代女性之风。
只是二姐性情内敛,三姐性情泼辣,只是二女心底都蕴藏一股不易觉察的烈性。
至于屈从贾珍父子,只能说是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可怜人罢了。
贾珩对尤氏姐妹其实倒没有什么偏见,因为不去谴责不是东西的贾珍父子,却将异样目光投之两个弱女子身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更不要说,眼下二女还没有和贾珍有所勾连。
“哪怕是柳湘琏,先前一开始也是嫌弃尤三姐名声,后来尤三姐以死明志,也后悔莫及,然而为时已晚。”贾珩心思电转,压下心头一抹思绪。
而后看向尤三姐,说道:“其实,本来是要过一段时间和你姐说的,既然你问起,那也不妨和你说说。”
此言一落,三双目光都是齐刷刷地看向贾珩。
“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路,不管你姐姐以后改嫁与否,随时都可去往京兆府寻那里的官差,以义绝之名,求得一份儿和离之书。”贾珩面色微顿,沉声说道:“宁荣二府不会出面干预,这是我说的。”
尤二姐心头一震,在心底回响少年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