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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再义一见来人,就是愣了下,笑道:“你小子不在五城兵马司洒水净道,怎么过来寻我?”
对谢再义的调侃,董迁也没有在意,笑了笑说道:“谢大哥,我表弟珩哥儿,让我给你送封信。”
谢再义闻言,面上笑容凝滞,诧异道:“送什么信?”
这几天,他也隐隐听说了,那个向他学着骑射,只学了两三次就中途放弃的少年贾子钰,不知怎么,竟带着蔡权的人,进剿了翠华山的贼寇,然后,如今在神京城中声名鹊起,一时风头无两。
还有那三国话本也是出自其人手笔。
念及此处,心头也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他谢某人骑射无双,若率五百人剿匪,也定能使贼寇不敢犯,只是却没有人用他。
这位贾子钰,现在派董迁给自己送信做什么?
谢再义收起纷乱思绪,伸手接过信封,笑了笑说道:“你回头问问贾大人,骑射他还学不学了?”
说着,也不等董迁应答,就是拆开信封,而后一行金钩铁画的字迹映入眼帘:“再义仁兄敬启,弟闻兄常怀靖边之心,存荡寇之志,具勇毅之资,擅骑射之能,却屈为一守城吏……”
谢再义阅览着信笺,手颤抖着,因为心绪激荡,古铜色的脸颊都有些潮红,目光反复在开头几句评语以及“郁郁而志不得伸”盘桓着,而后落在“乏鹰扬执戟之士以为臂膀,今请仁兄鼎力相援,未知兄钧意若何?”
只觉薄薄信笺,重若千钧。
谢再义慨然道:“生莪者,父母也,知我者,子钰也。”
微红的眼圈,看向董迁,沉声说道:“董小哥,走,现在就去五城兵马司!”
董迁笑道:“有兄相助,想来神京匪患,必可早日荡平!”
……
……
京兆衙门
贾珩接应得沈炎率五城兵马司兵丁押解的三河帮一应帮众,入得府衙,由已等候多时的许庐和于德讯问着。
三人同堂会审,经过一番讯问,直到掌灯时分,才将刘攸等一干人犯的供词取得。
许庐道:“于大人和子钰先行回去,本官将这些卷宗,装订成册,”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那由沈副指挥留下二百人,在此协助京兆衙门看守要犯。”
虽说如今已尘埃落定,但还是要提防三河帮帮众。
于德闻言,面色微变,说道:“贾将军所言甚是,难保彼等不会狗急跳墙,再行骇人之事。”
许庐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由五城兵马司派兵丁协助。”
贾珩出了官厅,就吩咐着沈炎领人看守着,而后,就和于德一同出了官厅。
行至廊下,于德笑道:“贾大人,犬子昨天还说贾大人何时再将三国后续书稿写出呢。”
贾珩道:“于大人也见到了,如今不比先前,公务缠身,只能待闲暇再写第二部了。”
于德笑了笑,说道:“是啊,正事要紧,贾大人晚上可有空暇,下官备下薄宴,与大人叙话,对了,今日犬子正从国子监回来歇息一日,还有韩公子,不若一起至府中叙叙旧?”
贾珩道:“不瞒于大人,昨晚连夜突审刘攸等一干人犯,今日白天又折腾了一天,中途到现在,神思困顿,只想回去倒头就睡,改日再登门拜访,还请于大人代我向于兄致意。”
于德闻言,面上笑意不减,看了一眼满眼血丝,脸上疲倦之色几乎遮掩不住的锦衣少年,道:“是下官唐突了,贾大人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两个人又是寒暄了几句,而后于德上了一顶青泥小轿。
贾珩伫立在京兆府衙前的廊檐下,沉静目光目送着于德远去,暗暗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时,却听身后传来蔡权的唤声。
蔡权及几个果勇营的小校,近的前来,凝眉说道:“兄弟,刚刚我去寻了一辆马车,我们几个送兄弟回去。”
分明是方才见贾珩在问案时,直打瞌睡,留了心,就在京兆府衙的小吏那里借了一辆马车。
贾珩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拒绝。
他此刻是真的非常疲惫,昨晚讯问到凌晨三四点,而后又是入宫面圣,又是押解犯人,与三河帮帮众斗智斗勇,身心俱疲。
贾珩冲蔡权点了点头,就是上得马车,一入车厢,就是歪靠在马车上闭目假寐,随着马车行驶产生的细碎嶙嶙之声,也渐渐陷入沉睡。
行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车厢上的贾珩忽地一惊,而马车恰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却是听得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自暮色苍茫的街道尽头传来,急促有力。
临时充当着车夫,手持缰绳的蔡权,以及周围京营军卒、小校见此,都是神色一凛,“噌”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雁翎刀,警戒四周。
贾珩也是掀起车帘,下了马车,向着远处望去,只见彼时夜色低垂,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