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宝玉。”贾母搂着宝玉,心肝肉儿一样唤着,笑道:“你傻愣愣站那做什么,也不知道回去吃点儿东西。”
此刻已是下午二三点。
宝玉说道:“方才读着诗经,竟一时忘了腹中饥渴。”
真实情况是,听着内厅中欢声笑语,心痒难耐,早已忘却饥饿。
贾珩看着这祖孙天伦之乐的一幕,面色淡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忽有所感,转头看向一旁的探春,只见探春正用一双英媚的大眼睛瞧着自己。
贾珩冲探春点了点头。
待贾母和王夫人带着西府一众姊妹离去,贾珩也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秦可卿,道:“今儿个,
倒是挺热闹的。”
秦可卿丹唇翕动了下,说道:“夫君,宫里”
“没事儿,否则就不会赐桃花酥了,只是,此后风高浪急,需得小心行事了。”贾珩清声说道。
他封为云麾将军之爵后,已是不大不小的一股政治势力,而今日的领百官扣阙,可以说,彻底在朝堂中崭露头角,但也意味着操盘难度会直线上升。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五城兵马司的事儿解决了,只要敢于任事,并且能做成事,关键是后者,
能做成事,那么任何关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担忧,都是杞人忧天。”贾珩思忖着,将心头一些思绪驱逐。
转身对秦可卿说道:“我等下去五城兵马司一趟。”
秦可卿轻声说道:“那夫君一切小心。”
贾珩点了点头,而后让小厮去唤蔡权。
他本来以为蔡权带着表兄董迁回了宁府,但听方才仆人说,似是去了他先前在宁荣街柳条胡同儿的老宅。
贾珩出了前厅,等了约莫有一会儿,蔡权、范仪、董迁连同几个京营的军卒,都是过来。
“蔡兄,去五城兵马司,先将刘攸控制起来。”
如今他得了天子的圣旨,托以查察之任,那就有缉捕、讯问之权。
蔡权点了点头,应道。
贾珩道:“范先生,等下还需你指认刘攸。”
范仪目中现出一抹激动,说道:“学生多谢贾大人高义。”
而后,贾珩让几个京营将校扶着范仪,乘上骏马,向着五城兵马司衙而去。
五城兵马司,官厅之内裘良粗犷面容上,脸色阴沉似水,听刘攸说完,一拍桌案,怒道:“竟有人暗中相护那小校,实在可恨!”
五城兵马司衙门不像六部、寺监衙门,将官衙设在宫城附近,而是设在离宫门远处,以便靖绥治安。
故而裘良尚不知三通登闻鼓响,至于圣旨?一众文官也不会给裘良通风报信。
故而裘良不知旨意已将自己革职待参。
所谓革职待参,只是拿人的前奏,而后御史言官就会迅速搜集黑材料,群起弹劾。
刘攸面带苦色,说道:“大人,那董迁身旁相护的人,手持手弩,只怕是军中之人,大人先前怎么不说这董迁还有军中之人相护?现在三河帮那边死了几个人,卑职这边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裘良皱了皱眉,面色不悦,说道:“怎么,刘主簿是怪本官没有提前说明?可本官如何得知这董迁有了防备?谁又没有长前后眼!至于三河帮,你从五城兵马司银库中,一人支取三十两银子,做烧埋银了事。”
刘攸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三河帮那边其实还好说,都是一些青皮无赖,三十两银子足够平息了,只是那边儿见有军中手弩,以为得罪了大人物,现在人心惶惶…裘大人,您看是否晚上应那李金柱晚上在醉红楼的约?”
说来说去,还是想见裘良一面,只要见了面,一来二去,再想拉拢这位掌握五城兵马司指挥同知就容易许多了。
裘良目光闪了闪,似在思量其中利弊,沉声道:“你晚上看着安排,告诉他,只是喝喝酒,听听曲,别的人,我不见。”
北静王爷说过,那几个人需得保持距离,以防惹火烧身。
裘良打定了主意,若是碰到那位王爷,他扭头就走。
刘攸闻言,笑了笑,说道:“裘大人放心就是,不见旁人,不过醉红楼里新晋了个头牌唤做芸娘的,大人不见见吗?”
“芸娘,这名字一听就是庸脂俗粉,没兴趣。”裘良摆了摆手,轻笑道:“本大人府上六房姨太太。”
裘良显然没有一曲广陵散,再奏待芸娘的雅趣,并且对刘攸背后之人很是警惕。
刘攸笑了笑,心道,这武夫看着粗豪,实则心细如发,不过一旦去了,王爷面前,可由不得你。
而就在二人心思各异之时,忽然,听到五城兵马司衙门外传来呼喝之声。
“什么人,敢擅闯五城兵马司!”
官衙之外,五城兵马司的兵丁,面面相觑看着以锦衣少年为首的几人,就是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