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量才不禁吸了口凉气,随即道:“若如此,怕是朝廷真要对我等民间报刊动手了,只是不知会如何做?一律禁绝?”
张元生摇头,“若是一律禁绝,直接下一道圣旨就行了,哪用得着专门成立有司?多半是要将我们管起来。”
“那东家可探听到新闻司掌事官员是谁了?与此人打好关系很重要啊。”
“暂时还没有。”张元生摇头,“但既然知道这事,后面我们出刊就得悠着点。
如今朝廷为‘大炼钢铁令’、‘大建铁路令’大造声势,显然实行这两项政策的决心很大,我们若这时候跳出来与朝廷唱反调,怕是不会有好结果。”
“那下期决明子这篇稿子就不安排了?”
张元生闻言却是露出犹豫之色——决明子背后那些人能量太大了,根本不是他现在所能抗拒的。
咬了咬牙,他道:“还是要安排上,但你给润色一番,让其文意藏得更深一些。”
连夜改稿子啊?
楚量才一听这活儿就不想干,不禁道:“东家,决明子可是最忌讳别人动他稿子的,我们这么做恐怕没法儿跟他交代。”
“回头我跟他交代。”
定下这件事,张元生继续看加料的稿子,结果又发现几份和朝廷唱反调的,其中就有针对“大炼钢铁令”的,也有针对其他政策的,文意甚至比决明子的还要明显。
“这些人,不跟朝廷唱反调难道不行吗?”
张元生觉得头疼,甚至后悔与那些人关联太深了。
‘这么下去,我京报怕不是要成为反对朝廷政策的最大阵地?如此岂能有好下场?’
想起去年当今圣上登基时举办的阅兵仪式中那些精锐无比的新军,再想想那些跟昭武朝廷作对的粮商、大地主的下场,张元生只觉得大热天的脖子一阵发寒。
楚量才对张元生的难处能理解部分,但却没有办法解决——毕竟京报能成长到今天这等规模,就是靠着那些人起来的。
就在张元生看着手中剩余稿件心烦时,外面忽然传出一声惊呼。
随即便是兵甲碰撞声,以及严厉地宣喝声。
“禁卫军协助新闻司、锦衣卫办事,此处已经被包围,尔等老实配合,勿要乱动!”
“军爷饶命,我们不是贼人啊。”
“我只是被雇来做工的,什么都不知道。”
“军爷,我们东家和几个掌柜的就在里面···”
张元生、楚量才等京报高层正惊慌呢,就听见有人把他们卖了。
再想到包围此处的是禁卫军,便彻底绝了逃跑的心思,相视一眼,乖乖地走了出去。